第16章 别宫星霜,外柔内刚(2 / 3)

万历明君 鹤招 2119 字 1个月前

位姓陈的大太监,都原本是陈家家奴,跟着她进的裕王府,名字还是她母亲赐的。

陈算把头埋得极低:「奴婢这就去跟他说。」

陈皇后点了点头,看着窗外日景,不再言语。

……

朱翊钧到李贵妃寝宫外的时候,刚好远远看到冯保从里面出来。

一进寝宫,就看到李贵妃脸色铁青。

他心里纳闷,却还是做足了礼数:「问母妃躬安。」

行完礼没听到李贵妃回话,他凑到李氏身边,陪着小心:「谁惹我娘亲生气了?娘亲告诉我,我这就去找他麻烦。」

李贵妃气急地扔出一份奏疏,摔在桌上:「你看看吧!」

朱翊钧心里疑惑,却不露声色。

他轻轻拿起奏疏,翻看起来。

竟然是一篇高拱弹劾冯保的奏疏,上面列举了冯保公器私用丶贪赃枉法丶戕害同僚丶隔绝内外等等罪状,言之凿凿。

冯保这麽老实,竟然就这样呈递到李贵妃面前了?所以是在生冯保的气?不应该吧?

朱翊钧试探道:「娘亲,些许小事,不值得娘亲动怒。」

李贵妃陡然失态:「小事!?那还有什麽是大事!」

「这高拱到底是要做什麽!」

「你还以为他只是文臣心思,才总跟冯大璫不合?」

「你知道他说什麽吗!?」

李贵妃几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语气森冷:「他说,十岁天子,何以君天下!」

朱翊钧看着失态的李贵妃,默默合上了奏疏。

这就是冯保的阴招了。

一句何以治天下,跟何以君天下,意思截然不同。

直接从十岁怎麽治理国家,变成了十岁怎麽做皇帝。

这已经触碰到了李氏的逆鳞,这话一出,高拱在李贵妃这里的任何话,都变成屁话。

被记恨上的人,是不会被客观看待的。

而冯保作为李贵妃的自己人,高拱的上奏弹劾,立刻变成了对内廷,对李氏的挑衅。

手段简单,却屡试不爽。

偏偏朱翊钧也没什麽办法,毕竟,高拱真说过类似的话。

他深吸一口,脸上露出同仇敌忾的神色:「安敢如此欺我孤儿寡母!?」

「母妃,等我几日后登基,我便将他驱出朝堂!」

李贵妃神色这才缓和了些,却还是觉得不解气,将高拱的奏疏撕了个乾净:「这般大逆不道,冯大璫还说单凭这话,治不了他的罪!岂有此理!」

这就是留中不发了——物理上的。

朱翊钧很有眼力见,唤来宫人将碎纸焚烧一空。

他没有干看着,连忙上前拍着李贵妃的后背,安抚道:「娘亲,不要与这种老朽置气,否则反而成全了他。」

「宋朝的徽宗皇帝,在登基之前,就被宰相章惇评价为『端王轻挑,不可君天下』,与高拱大逆不道一般无二。」

「但此后徽宗皇帝无恶不作,被金人打破了京城,掳去了金国,身死人手为天下笑,却正应了章惇那句话。」

「如今的高拱,恐怕是以章惇自居,得意洋洋。」

「娘亲不但不该成全他的心机和名声,反而应该要让高拱好好看看,娘亲的儿子,是如何了得,又是如何君临天下的。」

「届时,孩儿再旧事重提,让他好好与母妃认错。」

朱翊钧一番开解,李贵妃的脸色总算是好了些。

她没好气地说道:「没念几天书,说起话引经据典,前朝故事一套一套的。」

朱翊钧连忙挽着李贵妃的胳膊:「是母亲管束得好,才让孩儿懂了些学问道理。」

李贵妃瞪了他一眼:「说到这,还没跟你算帐呢!」

朱翊钧眼睛眨了眨,疑惑不解。

李贵妃敲了他脑门一下:「今日文华殿当值的太监说,你日讲时神情恍惚,走神了是也不是?」

朱翊钧听了立马知道所指何事,心中叹了口气。

这黑状当真是告得没完了,自己当时想着张居正奏对的事情,走了会神,也能被人告到李贵妃这里来。

不用想也知道是当值的太监,传到冯保那里去了。

好在他不是前身,否则还真要吃个闷亏。

朱翊钧收敛了笑容,在李贵妃面前站了起来,而后长长拜下。

李氏疑惑不解。

朱翊钧没有解释什麽,只是跪伏在地上,一字一顿开始背诵起了日讲的内容:「太甲既立,不明,伊尹放诸桐,三年,复归于亳……」

李贵妃虽然不太懂,却也明白他在做什麽了,就这样静静听着,频频点头。

不一会儿,朱翊钧就背诵完整个段落。

但他没有停下,又开始解释起这篇文章的意思。

李贵妃心下满意,认可了这家儿子今日是认真学了的。

她开口道:「好了,起来吧。」

朱翊钧却并未动作。

直到李贵妃开始有些不耐的时候,朱翊钧终于将今日的课业,都背诵了一轮。

但他没有顺势起身,而是将头埋得更低:「娘亲,昨日孩儿当面允诺过母亲,进学修德,无事荒怠。」

「而今自然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