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好骨肉(1 / 2)

江潮涌动,冲刷在礁石溅起白色水沫。

梁渠坐在青石板,沾满雨水的肌肉线条分明,赤裸的身热气蒸腾。

他伸手往后一捋,湿润的黑发整齐地向后梳去,气定神闲地抛动手卷轴。

卫绍脑子跟炸开了似的,整条脊骨爬过一条冰冷的毒蛇,咝咝地吐芯。

他站立不稳,后退几步,环顾四周,风雨中的嗤笑声在耳边无限放大。

天旋地转。

三千四百两的雷字印法……

怎么可能?

为什么比我还快?

宝鱼……

红血鲈殷红的皮肤抽走了卫绍的脊骨,被雨水淋湿的长发贴在脸,水流顺着下巴往下滴落。

他双手撑靠在大腿,睁瞪双目,大口喘息,像条脱水缺氧的鱼。

一只手攀他的肩膀,轻轻拍了拍。

“河泊所的武师,凫水还是要多练的,毕竟看家本领。

不过比起旁人,你不算太差,勉强到了水准。

来我们这做事吧,只要你肯过来,我便自掏腰包,予你一瓶回气丹,绍大人以为如何?”

价值一小功的回气丹!

卫绍眼角抽搐,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皮下跳动,只五指深深抓捏住膝盖骨,关节处泛着青白的光。

卫绍不作回答。

梁渠也不恼,他不如别人家大业大,逗狗拿不出火腿肠,只有干饭,不起反应很正常。

说罢拎着鱼篓往众人方向去,淡淡的天光在他的背影边镀一层灰晕。

落在后边的人影始终耷拉着身子,浴沐在大雨中。

天地幽蓝,大雨滂沱。

……

相比于卫绍等人的落寞寂寥,徐岳龙与杨东雄这边热闹得多,纷纷恭贺梁渠。

梁渠不断拱手作揖,表示都是同行衬托。

作为河泊所的官员,应当勤于本职工作,凫水是一项至关重要的基础能力体现,自己不过是尽忠职守。

场面话他说的越来越顺了。

“好小子,好小子,我见过那么多人,你是最会凫水的!入河泊所一点没错。”

徐岳龙拍着梁渠肩膀大笑。

纵然卫麟没有表现出丝毫情绪,但他知道对方心里一定非常不爽!

差出一个大境界比凫水,竟然输了!

换做是缉妖司与三法司尚且情有可原,主要任务内容不在水,很少修习相应功法。

河泊所是什么地方?

能在里头挂职的哪个没有水中身法傍身?

输掉比斗着实挂不住脸。

这也是为何梁渠要比凫水的缘故,赤裸裸的阳谋。

作为优势项目,不比,丢脸的不止是高出一个大境界的卫绍本人。

比了,正中梁渠下怀。

“年末的业绩考核,阿水应当是头名,到时又少不得一番赏赐,若是着实出彩,说不定有大功。”

许是今天表现太过出彩,徐岳龙唤起梁渠小名,显得更加亲切些。

“都是岳龙大哥照顾。”

梁渠抱拳道谢。

俗话说得好,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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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功再多都无法兑换大功,但真论起来,倒并不是那么绝对。

每年一次的年底考核,官员中根据绩效排出的头名是有额外赏赐的,若是十分出彩,更能记大功。

所以某种意义来说,小功攒得多,不是完全不能“换”大功。

梁渠论功劳比不过项方素,冉仲轼等人。

他们冲刺在大泽前线,拿鬼母教的人头领功,听说前段日子宰了两個教众,功劳比他杀精怪大得多。

但考核比较的是同地方,同级别的官员。

梁渠目前两百多小功,两个大功在手,八品之中风头无二,板钉钉的头名。

再努力一把,年终大功不是不可能。

热闹一阵,梁渠告别徐岳龙和杨东雄,匆匆赶往天舶商会牵赤山。

路他把卷轴拿在手中,仔细打量。

卷轴开口处烫有火漆,头用鎏金刻出二竖二横,呈井字,意味着雷字印法是一门中乘中等武学。

乍一听不是很高端。

梁渠的青龙枪只前三招便是乘武学,落星箭起步中乘,往更能延伸出乘的逐月箭和贯日箭。

实际不是那么算的。

作为一门带有万相性的功法,中乘中等已是相当不错。

放在旁边的丰埠县,围绕着这门功法指不定要掀起一场明争暗斗的“腥风血雨”。

梁渠属于站在巨人肩膀,学到的是杨东雄数十年军旅生涯,一生摸爬滚打积累起来的好东西。

乘武学诚然要比中乘下乘难学许多,但多少人对这份“难”求之不得。

没有狩虎师承的“野路子”奔马武师,能用的武学基本都在下乘三等里打转,偶尔有一门中乘就是相当不错的杀手锏。

狼烟则在奔马基础高出一个档次,中乘为主,偶有乘。

武学如此,功法也差不多。

这就是有传承者对野路子的碾压。

经史,医药,宝物辨识不说,在其他人费劲心思浪费大把时间攒钱学习武学时,他们能不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