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天,便指如此。
嵩阳形胜,古有槊旗孤朵。
这南观为峤,烟峦四匝,未至晌午,两派人马停在南面。
在胜观脚下候了片刻,却无嵩山弟子相迎。
莫大先生与岳掌门不想再等,与宁女侠一道走在前方。
身后是赵荣与令狐冲。
他俩如护卫一般守在南善时身边,保护高师叔的坛子。
南善时虽是嵩山高足却第一次登嵩山,没体会到桑梓之情,反叫他近乡情怯。
死者为大,高师叔又是十三太保,自然走在孙师叔前面。
程明义与劳德诺抬着门板的孙振达紧随其后,华山弟子与衡山弟子分作两排。
落在最后是陆大有,他与凌兆恒抬着另外一张门板,面自然是受伤梁发。
“陆猴儿,我这样去是不是不好。”
梁发哪有心情赏景,有点心慌地询问。
陆大有道:“没什么不好的,孙师叔也这样去的。”
“不过,就是我和凌师兄累得很。”
“听说越死人越沉,师兄可要坚持住。”
“呸,你嘴里可有好话!”梁发骂了一句,被陆大有一开玩笑,他心情舒畅不少。
凌兆恒道:“梁师兄不用觉得烦闷。”
“待会曲子一响,你的心情就好了。”
梁发和陆大有都一愣,什么?什么曲子?
没等他们问
柴金石与沈波已经掏出了家伙。
嘟嘟嘟
凄凉而高亢的唢呐声,瞬间回荡胜观峰,响彻嵩山!
梁发伤口一痛,感觉自己的小魂儿一飘,差点被送走。
衡山弟子镇定无比,全在高喊:
“魔教该死,送高师叔回山!”
“魔教该死,送高师叔回山!”
华山弟子总不能傻站着,也跟衡山弟子的节奏,有样学样,一块高喊起来。
令狐冲、赵荣也在大喊。
捧着骨灰坛的南善时心惊肉跳,他颤颤巍巍走得极慢,生怕脚下一个不稳将高师叔摔在地。
沈波与柴金石当真是唢呐高手,他们的声音此起彼伏,嘹亮却不欢快,雄壮又透悲情。
一曲唢呐,如一把钥匙,打开心灵中的情感大门。
此情乃悲,于是悲伤逆流成河。
沈波吹的是什么?
是高师叔的故乡,重回故地本该喜,可人生何处常伴喜,喜到深处便是悲。
柴金石吹的是什么?
是那一年嵩山的杏花微雨,是摆在杏花树下的一壶美酒,是高师叔在杏花下奔跑,又呼唤着身后的师妹。
“寄花寄酒喜新开,左把花枝右把杯。欲问花枝与杯酒,故人何得不同来”
“噹!”
向大年击锣,为高师叔招魂引路。
躺在门板的孙振达眼珠没了,耳朵却不聋。
眼瞎这几日,他的听力更为敏锐了。
音律最能触动人,尤在伤心时。
他如何听不出沈波、柴金石的感情,如何听不出那年的杏花微雨?
故人,故人在哪?!
江湖一别,故人终难见。
我又如何再见故人
“高师弟!”
孙振达悲从中来,痛呼一声,再没有什么御路登峰,再没有什么嵩阳形胜。
两派弟子呼喊“魔教该死,送高师叔回山!”的声音刺激到他,
孙振达由悲而怒,也吼出自己的心声:
“魔教害我,定要报仇!”
……
胜观峰,忽然冲下来三十多名嵩山弟子。
老远他们就在大喊:
“大胆!谁在太室山唱丧!”
“何人吹的唢呐!”
“停下!”
等他们靠近时,怒斥声又戛然而止了。
“魔教害我,定要报仇!”
“魔教害我,定要报仇!”
“……”
这声音,实在熟悉!
是孙师叔!
嵩山弟子变了脸色,怎么孙师叔也着了魔一样在喊?
他们瞧见了躺在门板的孙振达,一个个都僵硬了。
这这这拦还是不拦?
莫大先生与岳掌门开道,嵩山弟子全部让开道路,又高喊“师叔”。
慢慢地,
在赵荣刻意引导下,华山与衡山派的调子已经变成。
孙师叔喊一句,他们接一句。
听去就像是孙振达带路,起头喊号子,领着大家一道嵩山。
嵩山派门规森严,弟子如何敢僭越。
虽得到费彬师叔的指示,却不敢正面拦孙振达。
抱骨灰的抱骨灰,扛门板的扛门板,吹唢呐的吹唢呐衡山华山两派人马就这么了胜观峰。
兴许是动静太大,嵩山山门被惊动了。
巍峨宏大、剑戟森严的山门前,一队队人马快步冲出!
嵩山弟子,十三太保走在前方。
泰山弟子,恒山弟子跟随在后。
下方站不过来,山门高墙还站了一大堆人,将下方来的两派人马层层围住。
周围吵闹声不断。
嵩山太保们皱着眉头,想要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