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色骤冷,上一秒他的剑还背在身后,下一秒那柄剑就出现在手中。
身边一根翠竹不知什么时候被他削下半丈一截,而后掌力迸发,将竹节推向林中!
赵荣长身而起,从中一剑二分,将竹节劈作两半。
脚下一蹬,也反射一条竹节回去。
那老人本能闪躲,却像是发怒一般一脚踢出,将飞来的竹节踢得朝空炸裂!
“是你杀我欧阳贤弟?”
孙仲卿死死盯着出现在眼前的黑衣人。
想从他的身上找到伤口。
可连续打量,这黑衣人不仅无半点伤痕,反而气息平稳,浑不似经历过一场大战的样子。
怎么可能?
他太清楚欧阳鹤松的功力了。
五岳各派能毫发无伤杀掉欧阳鹤松的人几乎没有,况且逍遥津总坛还飘有黑血烟之毒,此毒虽不及黑血神针上的剧毒,但也让各派高手疲于应付。
有这般多的限制,加之此人又是一身黑衣打扮。
孙仲卿的脑海中不由闪现一个答案。
左冷禅!
可是,他又暗自摇头。
‘我在彰德府与左冷禅有过交手,虽然也是黑衣蒙面,但身形更为魁梧,此人与之不同,应当不是一人。’
他这般去想,心中的戒心却没少半分。
不管对方姓甚名谁,能杀欧阳鹤松的,决计是不可小觑的高手。
他看了看欧阳鹤松的尸首,又想到附近还有好几位五岳高手,心下萌生退意。
孙仲卿的思考仅在几息,便听黑衣人道:“他要杀我,我自然杀他。”
“好,阁下本事不俗,”孙仲卿露出一丝阴狠之色,“不知是哪派高手?”
“微不足道。”
“呵呵,好一个微不足道,”孙仲卿朝着欧阳鹤松的尸体靠了一步,“阁下东遮西掩,是怕我日月神教报复吧。”
赵荣的目光也在孙堂主身上仔细打量,“若怕你日月神教,怎会来这逍遥津总坛。”
“好!”孙仲卿又道一声“好”字。
“有胆魄,我已记住阁下身量,你杀我黑木崖长老,此事必然上报东方教主,只盼你往后不要后悔。”
他再恐吓一番,忽然一手抓起欧阳鹤松的尸体朝后急掠。
若对方是个知趣的,这会儿多半不会追来。
偏偏孙仲卿就碰到个不知趣的。
赵荣见他要把欧阳鹤松带走,登时提气追了上去。
“哪里走!”
这一声吼,着实让前方的孙堂主眉头一皱。
‘此人不去镇压毒性,反纠缠不放,难道有把握将我也留下?’
他没有回头,却清晰听见后方风声大作。
这才知晓对方不是嘴上说说,是真想留人。
欧阳鹤松身死在孙仲卿心中便如一根刺,多年行走江湖的经历一直在提醒他,与身后这未知高手死斗危险极大。
不明对方招法根脚,容易阴沟翻船。
出了竹林,他脚下猛地提气,掠到岛边的楼宇上,朝着逍遥津总坛中心急奔。
这一下也是试探。
感知到身后之人越追越快,越来越近,这才确信欧阳鹤松没能耗去对方太多功力。
‘此人像是大有余力。’
‘我若是一人独行,定不会被追上。’
‘但人越死越沉,此时负重狂奔,实在托大。’
孙仲卿穿过一个小岛,就要来到另外一岛,这里到处都是水,脚下看不清石阶,在没过小腿的水上狂奔。
“噔!”
他起身一跃,跳向一个竹筏。
这湖中的水本就在流动,竹筏不用滑,自己也能飘得起来。
孙仲卿跳上来有个前冲之力,立马朝湖中窜上一大截。
这时便削弱了负重带来的劣势。
赵荣毫不犹豫,踩着另外一个竹筏追了上去。
才到湖中,孙仲卿便发现,自己挪动竹筏的速度远不及后面的黑衣人快。
他只有蛮力,对手却有巧劲。
“嘎”的一声!
两个竹筏撞在一起,
孙堂主的身体只微微一晃,竹筏上的欧阳鹤松却掉入水中。
泥人还有三分土性。
他孙堂主只是行事小心了些,绝不是功夫差。
“琤琤~!”
二人各站在竹筏上,剑鸣之声几乎同时响起。
孙仲卿的剑比欧阳鹤松的剑稍宽稍大,剑势更是与惊门十三剑截然不同。
只是交剑瞬间,赵荣便察觉剑上传来一股巨大刚猛的力道!
这股力道极为古怪,似带着一股回旋之力,要将他的快剑旋向一边。
“嘿!”
孙仲卿一剑旋出,穿过快剑雨幕,直刺神庭要害!
‘老夫倒要看看,你是何门何派!’
这一剑突然攻出,定要破清迷雾,洞悉根脚。
他日也好报仇雪恨。
果不其然,那快剑只是掩饰,
危急关头,眼前黑衣人剑法骤变!
东望春震,龙乘阳气!
赵荣并没搞懂韩太保这招春震玄龟中的震剑精华怎样引出,因此少了一道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