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赵荣追问:“师叔手下还有几个嵩山派的奸细?”
鲁连荣瞥了他一眼,没有回应。
显然对他不信任。
赵荣忽然又问:“刘府的弟子可有奸细?”
“没有,”鲁连荣带上鄙夷之色,“他沉迷音律如同入魔,外门内门弟子都要懂音律,之前我替左盟主安排几人年关拜师,哪成想连续三年,一个个都没拜成。”
“心思不纯粹的人,逃不过他的耳朵。”
“这狗屁本事,左盟主也放弃了。”
说到这里,又轻蔑地瞧了赵荣一眼。
什么未来掌门,不也拜师受挫?
赵荣想起学习太古遗音的日子。
三爷是他音乐路上的引路人,现在连吹箫弄琴都会了。
‘那高山流水是怎么被嵩山派发现的?’
与鲁连荣又聊了几句,问清楚南善时这个奸细的情况。
此人祖籍邵阳,是个泼皮。
偷鸡摸狗犯事被抓,出来没多久又入户盗窃,结果主人家将他打断腿扔在街头。
嵩山派恰逢良才,遣派他拜鲁连荣为师,在衡阳城偷消息。
当时这事还是小太保高克新办的。
赵荣得知原委,放弃规劝此人的打算。
一番交流,心中已有五岳盟会的轮廓。
夜正凉,他起身告辞。
“噔噔.”
澹真阁内两声闷响,是拐杖拄地的声音。
鲁连荣稍稍用力抓着拐杖,冷冷嘱咐:“你切莫大意,小心左冷禅。”
“活着回来。”
瞧着火光闪烁前的苍老面孔,又见其诸多华发.
赵荣心下也是一叹.
石泉流暗壁,草露滴秋根。头白灯明里,何须花烬繁
少年轻快一笑,朝老人一礼:
“是,师叔。”
跟着便是“飒”的一声轻响,小掌门消失在苍茫夜色之中。
澹真阁内的老人欲言又止,急急得连跺数声拐杖。
仿佛要把衡山派凿出一个洞,将根扎下去。
转蓬离本根,飘摇随长风啊。如能扎根故土,谁会想去他乡。
这拐杖没留给小掌门,他却是先用上了。
……
……
小掌门返回山门后的第三日,老掌门也回到藏剑阁。
“师父。”
赵荣才打一声招呼,就听莫大先生皱眉道:
“城内来了两名高手。”
“为师追踪其中一个一路朝安仁,眼见要追上,我又担心中那调虎离山之计,怕他们朝五神峰去。”
“等回城后,得知你已回山门驻地.”
赵荣用霜寒真气给莫大先生调制了一碗冰冻绿豆汤,以解近日猛升的暑气。
“师父这几日是在找另外一人?”
“没错。”
“我昼夜蹲守,衡阳城大半巷子都去过,却没找到。”
赵荣在亭子中来回踱步。
等莫大先生吃完冰豆放松下来,才将圣姑的短剑拿出来给他看,又说起瀑布那边发生的事,连带着鲁连荣带来的消息也一并告知。
莫大先生没说什么,端详着短剑。
他拧着眉头,“麻烦事,你打算怎么应付。”
“好在风雷堂与杨莲亭与她不是一路的,我们要对付饶州分舵,她恐怕乐见其成。”
“赶在出发嵩山前,在城内加派人手搜寻,他们若是知难而退,那就再好不过。”
“南下的魔教贼人死了那般多,多跑几个过来闹事,照样给他摸干净埋了。”
小掌门到底更霸道,莫大先生将短剑朝桌上一放。
“你决定吧。”
“不过鲁师弟的那个弟子,你要提前对巧云他们说。”
“明白。”
赵荣点点头,其实早就安排过了,“师父,去嵩山的门人怎么安排。”
莫大先生摇头,“你安排吧。”
“为师就不当你的绊脚石了。”
这话把赵荣逗乐了,赶紧跑到老人家身后给他按摩肩膀,“师父岂能妄自菲薄,我衡山派光大复兴,决计少不了师父的英明领导。”
“呸!”
莫大先生笑骂一声,“你说话声音小点,休叫祖祠先辈听到,否则怕是得哄堂大笑。”
“为师最大的功劳便是收你为徒,我师弟们最大的功劳便是没收你为徒。”
“我这双眼睛,要比我师父、师祖、师叔祖他们亮许多。”
老人家带上了一丝骄傲之色。
赵荣笑道:“徒儿勤奋努力,叫师父的功劳再大些。”
莫大先生道了一声“善”,“你准备安排几人去嵩山。”
“安排几名会唢呐的门人,比如刘师父那边的沈波师弟,这次送高克新师叔上山,无论如何都要体面一些。”
莫大不禁摇头,“你把握分寸便好。”
“这是自然,”
赵荣端正神色,
“我们分作三队人马,带着太保骨灰的上嵩山。第二队人马跟着后面,在武昌府、黄州府一带跟随马帮商队活动,负责朝北接应,也不入中原叫嵩山派的人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