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盈笑意。
这一幕瞧得陶白都目眩神摇,与其箫声相对的苗家妹子更是满目流彩。
“哟,阿哥是来寻我的?”
说话间示意他坐下。
赵荣朝两人略一拱手,蓝妹子神态自若,一旁陶白的表情让他诧异。
‘怎么和防贼一样?’
‘五仙大补酒定然极为珍贵,我才一到此,这陶护法便猜明我的用意,当真有点厉害。’
赵荣一想便透,他确有几分得寸进尺之嫌,很能理解陶白的防范之心。
所以.
这事只能指望好阿妹了。
这么一想,原本口中干巴巴的话,少不得要违心好听一些。
“舒庄主说五仙教的朋友们明日便离龙泉,这次得阿妹相助,前来感谢一番是应当的。”
说的自然是她给地图一事。
“仙教反要谢你,否则也无法干脆抽身,”
她摇动手中玉箫,把话题支走,好奇问:“你怎会苗家芦笙调子。”
“献丑了,”赵荣也摇了摇手中短箫,“本也不会,全仗着一位师弟临时传授,你要再吹下去,我肯定接不上。”
他如此一说,蓝凤凰眼中疑惑顿消。
她已然听出生涩感,不由抿唇一笑,觉得陶白过于言重,他分明是个率诚之人。
“若你不回这调子,我多半会转身离开,不敢冒昧打扰。”
“那你怎知我懂音律?”她目露好奇。
“那晚我瞧见你身上带有玉箫,”
“似阿妹这等烂漫无拘的好姑娘,携带玉箫自然懂奏,绝不会附庸风雅。”
“嘻嘻.”她好生开心,赵荣的话说到她心里去了,不由闪烁着泛有霞光的大眼睛,
“阿哥可真懂我,来,让阿妹亲一下。”
娇声婉转,赵荣不由求助看向陶白.
“教主!”
陶白赶忙道,“赵少侠寻来此地一定有要事,不如.”
陶白还拖着嗓音,赵荣坦诚道:“没,”
“没要紧事,只不过.”
“那一晚,实在难忘”
什什么?
陶护法的眼睛瞪得更大。
我家教主
又见赵荣舔了舔嘴唇,一副知其味的模样,属实叫陶白心肝猛跳。
再瞧自家教主,双目斜飞,彩霞拂面,满眼喜悦地瞧着少年。
不是说,只是好朋友的吗?!
“人好酒好,阿妹的酒实在好喝,叫我念念难忘。”
“只可惜当时囫囵吞枣,没细品就全喝完了,那毒虫也味道鲜美,不愧是仙教宝物。”
陶白冷眼旁观。
你对酒念念不忘?鬼才信你!
虽说看透了某位大师兄的心思,但陶白对他后面的话还是大加赞赏的。
五仙教的酒没几个敢喝,更别说五宝花蜜酒。
吓也能把人吓死。
难怪能叫教主不住念叨。
陶白还在脑补,蓝凤凰却已摆手,她算是看出来了。
这家伙真是来求酒的。
虽觉得‘向五仙教求酒’这事够有趣,够违背常理,是极好的朋友才能做得出来的。
又瞧少年偶有一点腼腆,却对她无任何亵渎冒犯,双眼清澈明亮,这本是极难得的。
但,
古寨小花心中却忽生出一丝从未有过的失落来。
“没了没了,”
“你喝的那坛酒我本打算送给另外一位好朋友,剩下的五宝花蜜酒极为稀少,全在仙教古寨。”
她又一脸真诚道:
“此次与黑木崖交恶,但回寨内,就再也不出江湖。”
又朝他一笑,声音那样婉转,“阿哥还想喝酒,便来古寨寻我。”
赵荣乍一听,心下也很失落。
口中轻道一声“原来如此”。
佳酿藏古寨,要踏足云南,远涉丛林深山,进入五仙教腹地。
再好的佳酿,他也得驻足。
话题戛然而止,赵荣又与她如朋友一般闲聊俗事,
比如饶州分舵状况,比如黑木崖可能有的反应,比如古寨中的毒虫,比如五神峰上的云雾.
晚间,舒家山庄的人专门送饭。
从五仙教入舒家后,也几乎都是送的,没人敢与她们一道喝水用饭。
江湖中人对五仙教的忌惮可见一斑。
赵荣却与她们在水榭中对坐对饮,喝了几杯号称“开坛千家香,举杯万人醉”的吉安冬酒。
虽说没讨到五仙大补酒,但他也不虚此行。
南面除了衡山派便是五仙教与点苍派,如今与蓝教主成了好朋友,对衡山派总归是有益的。
黑木崖铁了心来犯,也许还有一同联手的机会。
月上柳梢头,赵荣离开了舒家山庄。
陶白瞧着少年的背影,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衡山大师兄气度不凡,当真是个不错的朋友。”
她又欣慰道,“但教主更是英明,此行返回古寨,自领逍遥,不必再问江湖事。”
“就如教主所说,黑木崖的人若来,咱们丢了寨子朝大山中躲便是。”
“瘴气、毒虫,毒也毒死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