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德殿的刑室里,若单就江义泽无意中伤了楚夜离这件事来论,自然是不值当的老王爷对爱徒大动干戈,只因为花凌无烈在楚夜离撞翻的那一地狼藉中发现了被毁了一大半的书信,正是江义泽手里拿的那一封,江义泽还没有看几行字,就被楚夜离给毁了,但是醇亲王却在残缺不全的信笺中,品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讯息,是关于江义泽的身世来历的。 醇亲王从残存的字迹里,拼凑出江义泽竟然是对赤月国虎视眈眈,企图入主赤月的邻国七绒国的皇族,这与当初醇亲王收江义泽为徒时,江义泽亲口所述的家世背景大相径庭,这让毕生最为痛恨七绒国的老王爷如何不恼怒,老王爷的独子花凌景行与儿媳楚氏都是在一场两国的战争中,马革裹尸,双双战死沙场,醇亲王妃自此疯癫,逢人就死命抱在怀里,儿子媳妇的乱喊一通,当时花凌庆收才刚过完两岁生辰,就父母双亡。 醇亲王之所以将江义泽丢在那里折磨,无非就是想从他的嘴里听到实话,可是江义泽始终不肯承认自己是七绒皇族流落在外的遗珠,只说自己是赤月国杏林世家江家的人,绝不可能是什么七绒人,更不会是皇族。 江义泽在醇亲王的逼问下,铁骨铮铮,坚持己见,醇亲王无奈,才罚了他跪祠堂一炷香的时间。 不料,江义泽近日来不知道遇到了什么变故,竟然荒废了武功,受不住几下鞭子,就会晕厥,才让月少卿起了怜悯之心。 毕竟,在月少卿的认知里,一个人的身世自己又无法选择,追究那些过往一点意义都没有,不如大家一起向前看,日久自会见人心。 花凌烟听月少卿大体讲述了一下刚才的过往,才晓得那个充满龙涎香的怀抱不是月少卿,而是属于楚夜离的,属于那个夜闯皇宫的小贼,属于那个玩世不恭的少阁主,更属于万年前那个清风霁月的冥界之主。 “他人呢?去了哪里?回家去了么?”花凌烟问道。 “天牢!”月少卿实话实说道。 “天牢?你又把他关起来了?”花凌烟皱眉道。 “非也!自始至终我都不想招惹这么个麻烦!是他自投罗网被江侍卫所擒,也是他心甘情愿自己去天牢思过。”月少卿自然没有将楚夜离的真实想法告诉花凌烟。 花凌烟听说楚夜离又回了天牢,就挣扎着从床榻上坐起来,随意趿拉上鞋子,就要出去,被月少卿一把揪回来:“你要去哪里?” 花凌烟道:“天牢!” 月少卿冷哼一声道:“哼!你就打算如此模样去见他?” 花凌烟这才低头细瞧,只见自己身上只有一套白色棉布里衣,似乎真的不适宜出门,这才尴尬的挠挠头,道:“烟儿莽撞了,义父莫怪!烟儿这就更衣。” 说着就要动手解开自己里衣的盘扣,吓得月少卿连忙避了出去。 等花凌烟笨手笨脚的将自己收拾齐整,月少卿才重新现身,道:“改天还是将莲蓉调回来吧!那小丫头在御书房也做不了什么事,反而失魂落魄的,不知道在琢磨些什么有的没的,再不放回来,怕是要憋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