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人是奎托斯心里决不能触碰的疮疤;听到林祐的话,他的目光比阿瑞斯头上的火焰更红——一种被鲜血渲染的赤红。
要说这个战神世界的阿瑞斯,除了实力远远不及大世界的真神阿瑞斯,其他方面几乎一模一样。
一样的狂妄,也是一样的愚蠢。似乎是觉得眼下局面到了掀桌子的时候,再隐瞒也没有必要了,祂居然大剌剌地承认了执笔人的所有指控。
“要是早知道局面会发展到这一步,当初就应该直接杀掉你,而不是绑架你的女人孩子。不过现在也不晚,你没用了,我的傻弟弟。”
奎托斯大怒之余,依然准确捕捉到了关键信息:“你说什么,什么弟弟?”
“你还不知道吗?你也是宙斯的儿子。”阿瑞斯抽出战锤与长剑在手里摆弄着,“不过这没什么意义;与大世界的真神相比,做一个支系伪神的儿子并没有光彩与荣耀可言。”
这时,不远处传来凄厉的惨叫声,吸引了在场所有神与人的注意。他们转头看去,却见是一直倒地不起的那位宙斯发出的惨叫。一团光源从祂身上被“抽取”出来,哀嚎声就像有动物被抽筋扒皮时一样。
整個过程结束得很快,几乎在哀嚎声响起,旁人转头目视的刹那,“光源”就被完全抽取出来,而后又被大世界的宙斯一口“吞”了下去。
就连一介凡人林祐都明白,这是真神在吞噬伪神的神格。
“好吧,现在你的身份更无所谓了,奎托斯。我们都没有父亲了。”阿瑞斯对父亲的死亡视若无睹,神情、语气都不见丝毫波动。
似乎在印证战神阁下的话,被抽取神格的伪神宙斯,哀嚎声在神格消失的刹那就戛然而止;眨眼间,祂的身躯就如同被海水冲垮的沙滩城堡,彻底消融在海浪中。
“波塞冬神格被吞噬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的?”林祐揶揄道,“你就没想过上去分一杯羹吗?”
“战争总要付出代价,越是局势不利的时候,越需要付出牺牲……”阿瑞斯侃侃而谈,却被奎托斯粗暴地打断。
曾经的奎托斯也是一个虔诚信徒,身为斯巴达战士,在战场上向战神虔诚祈祷。可如今一路登上奥林匹斯山,沿途杀了这么多神明,曾经的虔诚与惶恐早就被连番杀戮消磨殆尽了。
“少废话,阿瑞斯;告诉我,我的妻子和女儿在哪儿,我的弟弟呢?我看到他们的亡魂,那是不是真的?”
“既然你都看到亡魂了,那他们当然是死了。”阿瑞斯满不在乎地说道,“他们不死,又怎么激发你复仇的决心?他们不死,你又怎么会成为帮助我们弑神的刀呢?”
“阿瑞斯!”奎托斯发出痛苦的怒吼,朝阿瑞斯飞扑挥刃;结果虽然砍中阿瑞斯的肩膀,却连一层油皮都没能砍破,反而被对方一锤子砸了回来。
本就不堪重负的混沌之刃寸寸碎裂,步了其他武器的后尘。
阿瑞斯还继续刺激道:“你身上有弑神的力量,却没有弑神的武器。混沌之刃是我送给你的,你竟指望用它来伤害我吗?可笑!大世界的那柄剑是你手中唯一能杀死神明的武器;可惜,已经毁了。现在,不论你再怎么愤怒,甚至侥幸打败我一次、两次,也无法伤我分毫。”
看着阿瑞斯得意洋洋的嘴脸,还有奎托斯愤怒却又茫然的神情,林祐觉得自己是时候站出来了。
“能杀死神明的武器,可不止一件。”林祐手里的权杖轻轻晃动,杖头的金色长蛇突然收紧身躯紧紧缠绕,两枚尖牙外翻伸长,合并在一起就是一个中空造型的怪异枪尖。
“身为斯巴达战士,应该会用长枪吧?”执笔人将权杖递给了奎托斯,“蛇牙上有弑神之毒,我已经用它杀过五、六个神了,质量绝对有保障;相信我,你只要刺中阿瑞斯一次,祂不死也要半残。”
不说奎托斯半信半疑接过权杖,林祐还不忘嘲讽阿瑞斯道:“现实维度一直有句话,叫‘反派死于话多’;没想到看破世界真相之后,你还是没吸取教训。原本的故事剧情里,你要是趁他心灵沦陷、忙于拯救妻女时一剑砍下去,最后死的也不会是你了。”
执笔人嘴里嘲笑阿瑞斯“反派死于话多”,其实他自己嘴里的废话一点也不少。不过他比阿瑞斯好的一点,在于有人会帮他阻挡敌人;不管嘴炮嘲讽得多狠,敌人都伤不着他。
比如眼下,被嘲讽得怒火中烧的阿瑞斯刚想发飙,就被奎托斯给拦住了。
正当新旧两代战神的“宿命对决”即将展开时,大世界四位主神之间的战斗已经到了白热化。
智慧女神与战神的对抗最早开打,此刻已经从竞技场一路打到奥林匹斯山巅;远远望去,只能看见两团光影在高速移动、碰撞。
光影中既有神的身影,也有祂们兵器、盾牌的闪烁寒光;但是外人已经看不清哪一团光影属于哪位神明,只有时不时响起的叱咤、怒吼声,能判明各自的身份。
至于宙斯和波塞冬之间的战斗则更加煊赫。
分别执掌天空与海洋的两位主神,在各自吞噬了这个世界对应伪神的神格后,基本就接管了战神世界的相关权柄。祂们的战斗是天空与海洋的战争;云卷怒涛,海啸狂风,声势浩大,几乎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