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林祐近乎挑衅的问题,赛特的回答不置可否:“你去试试,不就知道了?”
“试试就试试,情况再糟糕,也不过和现在一样。”林祐满不在乎,言语间甚至还多了些自嘲。
赛特的黑影没有再发出声音,默默看着林祐将《亡灵黑经》放回书匣,又塞回教授手里;再看着他用魔法逐一修改在场所有活人的记忆,最后目送男孩的身影消失在通道出口,战争与沙漠之神的影子才渐渐淡去。
由林祐引发的小插曲就像一颗投进水流的石子,水花消散后,水流依旧朝着既定的方向流淌。木乃伊的故事依然顺着既定的剧情主线发展着。
或许,和原有故事最大的不同,就在于那几个美国人为他们在地下莫名其妙的昏迷而争论不休。
有的人认为他们吸入了沉积的毒气,有的人认为是地下通风供氧不足;也有人说是中了古埃及人留下的魔法或诅咒,却遭到同伴的一致嘲讽——虽然这个说法除了施法者身份外其他方面都最接近现实。
不过,反正大伙都没事儿,而且颇有收获,美国人的情绪还算乐观;他们觉得自己这边至少比那伙英国人强,听说他们发现了一具棺材,可棺材里除了干尸什么都没有。
美国人还听说,英国人本就人员稀少的团队,还死了一個人。
那个胖胖的典狱长先生,也不知道是吸入了毒气还是遭了诅咒,莫名其妙发了狂,一头撞在石壁上把自己撞死了。这会儿尸体被拖了出来,还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他的死因也成了美国人的谈资之一。
到目前为止,两个团队对哈姆纳塔的恐怖都还没有足够的认识。
伊芙琳得知美国人挖到了一本经书,百般懊恼之余正缠着那位教授先生,想把经书借过来看看,验证一下是不是她一直想找的《太阳金经》。
美国人哪里肯借?教授先生已经读过经书扉页上的文字,知道这经书是无价之宝,连吃饭的时候都抱在怀里,片刻不肯离手。
对美国人来说,这次探险哪怕不再有任何其他发现,光这本经书就已经大赚特赚了。
眼看伊芙琳不死心地纠缠不休,林祐开口劝道:“别费心了,伊芙琳小姐,那本书不是你想要的《太阳金经》,而是《亡灵黑经》。”
伊芙琳一愣:“你怎么知道?”
“我来埃及就是为了寻找这两本经书,我当然知道它们应该长什么样子。”林祐示意她向教授求证,“我的家族从拿破仑时代就知道了这两本书的存在,直到最近才有了可靠的线索。”
伊芙琳又开始习惯性犯迷糊:“你不是说来埃及是为了……”
“夏令营?你不会真相信那些瞎话吧?”林祐这会儿一脸坦诚,“没有什么夏令营,也不是什么老师;和我一起来的是家里的老管家和仆人们。只不过他们确实在游轮沉没的时候和我失散了。”
“你说的到底哪句是真的?”伊芙琳大发娇嗔,“你当时在监狱里又是怎么回事?”
“我现在说的就是真的。”林祐努力把眼睛睁得大大地,“在监狱里那次,就是为了接近欧康纳,获取哈姆纳塔的情报呀。他可是从死亡之城逃出去的幸存者,我去找他不是很合理的事情吗?”
八岁男孩的瞎话把伊芙琳小姐骗得晕头转向。
不是伊芙琳蠢,只不过作为一个刚离开学校没几年的学生,又长期呆在博物馆没体验过太多人心险恶,再加上天生的善心和迷糊劲,让她即便听出林祐的瞎话不对劲,也不知道该从何反驳。
更重要的是,作为学者的伊芙琳显然更关注学术问题,也让她总是自觉不自觉地忽略掉他人身上许多不合理的现象。
就比如说现在,明明听出林祐又在说瞎话,可伊芙琳却立刻被另一个问题转移了注意力:“你说你知道《太阳金经》的线索?它不是埋在哈姆纳塔的阿努比斯像脚下吗?”
林祐笑了起来,反问道:“顾名思义,《太阳金经》是祭祀太阳神所用的经书,为什么会埋在死神阿努比斯脚下?”
伊芙丽看着教授怀里的经书,第一次为自己曾经的判断感到犹豫;“所以,它确实不是《太阳金经》吗?”
“相信我,我见过两本经书的资料。”林祐张嘴就是绝对不能信的瞎话,“《太阳金经》怎么可能是这副黑漆漆的鬼样子?”
两人的争论声有点大,把营地里其他人都陆续吸引了过来。
看着好奇心爆发的两个团队,特别是美国人带来的为数众多的埃及工人,林祐决定玩一招大的。既然被朱庇特、赛特这帮神逼到这个份儿上了,他也顾不得会不会改变故事走向了。
他倒提起从不离身的背囊,袋口朝下一抖,十几块金灿灿的金砖落在地上;火光映照之下,金色光芒耀眼夺目。
林祐环顾众人,朗声道:“这是我预付的订金。不管是谁,只要能把真正的《太阳金经》找到并交给我,不但这些黄金是他的,而且等我回到开罗,他还会再得到二十倍于此的黄金。”
人群中传来不止一个吸凉气的声音。
在黄金面前,乔纳森先生永远都是反应最快的那个人;他立刻举手提问:“你说的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