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车子一拐,消失在夜晚街道。
丁骞来糖水店喝糖水。
钟心泰然自然地把糖水端到他面前,已经不再害怕他。
她去网吧查阅资料被几个不良少年嬉皮笑脸围住搭讪。
也是丁骞突然冒出来,连着踹了几脚,把一堆人踹翻在地,阴沉沉地领着钟心走出去。
甚至都没听钟心那句“谢谢”。
再后来。
是丁骞跟那群调戏她的不良少年打架。
他一人单挑六个人,把这群人揍服帖了,自己嘴角磕破了伤,手一抹,淌了满手的血。
钟心吓得哭起来。
跑去药店买了创可贴和伤药,颤抖着给他清理伤口。
“你哭什么?”他好笑,“破了点皮而已,把你吓得魂都没了。”
钟心泪落涟涟:“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哭,只是看着有点害怕。”
“害怕就回去。”他站起身来要走,安慰她,“没什么事,你以后自己小心点,离我这种人远点就行了。”
此后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见。
但钟心在繁忙的课业之间,偶尔会想起这个人。
后来再遇见已经是一年之后。
春节将至的年末,学校都放寒假,钟心和同学们看完电影出来,在附近看见了丁骞。
那一次还是打架。
一堆人集聚在附近的一条巷子里,事情闹得挺大,动了刀子和铁器。
好几辆警车呼啸而来。
丁骞被捅了一刀,捂着伤口跑出来。
钟心扶了他一把——他把沉甸甸的胳膊架在她肩膀上,靠撑着她纤瘦的身体回了家。
说是家。
丁骞是个孤儿,家只是他一个人住的地方。
家徒四壁。
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子两件衣服,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丁骞不肯去医院。
只是让钟心帮忙,去帮他买点药。
钟心惊惧万分地给他买了需要的药和绷带。
他挥手让她赶快回去。
钟心抖抖自己衣服上的血迹,吓得没敢久留。
只是晚上做噩梦。
又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她梦见丁骞死在家里,床上淌满了血,那些血凝结成暗黑色血痂,隐藏在无人知的地方,警笛由远而近,最后敲开了她家的门。
钟心第一日又悄悄地去了丁骞那。
看见人还活着——钟心笑了,无比畅快地松了口气,差点划出个十字架谢天谢地。
丁骞看着她脸上掩不住的笑意,也咧开嘴。
他笑得时候有少年的阳光飒爽:“是不是以为我死了?”
钟心矢口否认:“没有。”
人好好的。
只是饿了——家里厨房空空如也,他行动又不方便,翻出了几包方便面生啃。
钟心看见桌上吃了半块的方便面饼。
多少觉得有些心酸。
喜气洋洋的春节,家家户户都忙着置办年货,家里吃的喝的都快把厨房塞满了。
有人还在啃方便面充饥。
钟心出去买了点吃的。
有时候钟爸爸太忙,她也进厨房做饭,完全可以喂饱自己和妹妹。
钟心给他煮了一碗青菜肉丝面。
削了苹果,烧了热开水。
临走前又吩咐他:“你可能……要吃点好的,厨房在炖骨头汤,你记得喝。”
丁骞狼吞虎咽地吃着面条:“谢谢。”
“还有。”她扶着门槛,扭头,“祝你新年快乐,身体健康。”
丁骞抹了下嘴巴,停下筷子看着她,漆黑的眼睛里闪着光:“也祝你新年快乐,开心幸福。”
后来钟心又偷偷去了两次。
不知道是怕他死掉,还是担心他伤口有什么事,或者出什么别的状况。
钟心每次去都要做心理建议,从出门到他家门口,都是提心吊胆的害怕。
硬着头皮鼓起勇气敲开门。
看见丁骞那张脸,又不由自主地松口气,禁不住要微笑。
他家里添了一把椅子。
原先房间唯一的椅子搭着他的衣服。
钟心每次来都不坐,看他两眼就走。
这次多了一张崭新的粉色塑料椅。
“这个……”
丁骞把那张椅子推过来,挠挠头:“也没有让客人站着的道理,新买的椅子,没用过,你坐吧。”
钟心愣了一下:“是专门给我准备吗?”
丁骞也愣了一下,闷头:“算是吧。”
但钟心在椅子上坐下。
她买了一点砂糖橘过来,轻轻搁在桌上。
桌子上也有吃的——他在附近小摊买了点水果,苹果橘子雪梨都有。
窗外金色的夕阳照着桌子。
也照着桌子上圆滚滚金灿灿的橘子。
两人也没什么话说。
各自坐在椅子上剥橘子吃。
“是不是要开学了?”
“明天。”
“我伤已经好了,你以后别来了,省得耽误学习。”
“嗯,待会我就走了。”
钟心皱了皱秀眉。
她手里捏着半只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