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
“薄哥,第二年。”
温伏说:“新年快乐。今年也快乐。”
来年也快乐。
费薄林愣了愣,随后轻轻一笑。
“每一年要数着过吗?”他问,“十年后要说十年吗?”
温伏想了想,回答他:“还要说八十二年。”
“为什么是八十二年?”
“薄哥要长命百岁。”
“那我岂不会变成老头子了。”
“那我是小老头子。”
“你不是小老头子,你是小老猫。”
“不是小老蝴蝶吗?”温伏偏头,“还有小老鸟。薄哥,你为什么看我像那么多东西?”
“……”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费薄林忍了一会儿,忍不住,终于弯着眼睛笑出声。
温伏黑漆漆的眼珠子盯着他,总觉得今晚费薄林不太对劲。
费薄林则在迟钝的酒精作用下恍惚明白,为什么温伏在他眼里总变成各种动物。
大概因为世间所有的可爱整合起来不过心动二字。
-
这个新年过得仓促,零点数完了,费薄林才开始做饭。
他到厨房时还特地看过装冰糖和草莓的盘子,连带着温伏吃面的碗一起,一口多的都没剩。
虽然猫跑了半个城市去找他,但该吃进肚子里的东西是一点不落。
费薄林快速地洗了碗——出门前他叮嘱过温伏不用洗碗,反正洗了也洗不干净,不洗倒省得添乱,过后他就开始井然有序地做饭。
纵使眼下是深夜十二点,费薄林还是用半个小时的时间做出了温伏最爱吃的松鼠桂鱼。
简单的年夜饭做完以后,费薄林叫温伏进来端饭。
刚要开口,他脑子一拐弯,试探着喊道:“妹妹!”
三秒过后温伏凑到了厨房门口,歪着脑袋喊:“薄哥?”
费薄林抿嘴一笑:“过来端饭。”
吃饭时已很晚了,温伏想用糖醋鱼盘子里剩余的浇汁拌第三碗饭时被费薄林阻止:“不能再吃了,胰腺受不了。”
温伏舔舔嘴唇,闪到一边看春晚重播。
直到费薄林在厨房收拾完,又喊了一声“妹妹”,温伏再自觉抱着衣服跑到卫生间,等着一起洗澡。
费薄林是越来越习惯这个叫法,好像家里真的住了一个妹妹。
寒假的早晨温伏睡懒觉,费薄林在厨房煮好面条,头也不抬地喊:“妹妹。”
房间里温伏还没睁眼,先拿鼻子应了一声:“嗯?”
随即再翻身揉揉眼睛,顶着一头乌糟糟的头发和费薄林宽大的旧睡衣迷迷糊糊起床。
到了早春,周末温伏窝在小卖部的取暖器旁边,一边烤火一边看动漫,费薄林在店里角落的货架旁边清理货物,手机上接到隔壁饭馆临时定啤酒的外卖,挂了电话他隔着几行货架喊:“妹妹。”
温伏眼睛盯着屏幕,嘴巴条件反射地答应:“薄哥?”
“去拿两听啤酒,装在小袋子里,我一会儿送出去。”
“哦。”
初夏偶尔的傍晚费薄林在阳台收衣服,眼瞅着要下雨,眯眼看了看天,遂喊:“妹妹!”
温伏就跑过来把那几盆露天的脆弱的花草抱到房里去,同时朝土里观察自己去年悄悄埋进去的西瓜籽有没有发芽。
两个人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但又都心照不宣只在家里这么称呼。
出了家里,费薄林还是品学兼优的费薄林,温伏还是沉默寡言的哆来咪,就像天底下普通的一对关系不远不近的同桌,最亲密的举动也就是费薄林偶尔喊一声“小伏”,温伏偶尔喊一句“薄哥”。
期间许威有两次打电话到费薄林手机上,但由于被拉黑,费薄林这边没有产生任何提示。
后面许威也没有再找来,安静得像在蛰伏着等待什么。
时光像清晨水杯里凝聚着的一滴阳光,轻轻一晃,眨眼便溜去了五月。
这天是高三被特批拍毕业照的日子,从下午开始,一直到晚自习,整个高三年级都可以在自己的教学区和教学楼外自由活动,找场地拍毕业照。
谢一宁在群里统计过大伙的意向后,向班主任申请本班自行在校外另邀摄影师拍一套照片。
可惜的是学校通知拍照日期的公告下来得很突然,大多数班级都来不及定制拍照时穿的班服,于是这一届学生拍照这天的操场上,一个年级至少三十个班都穿的校服。
好在六班另请摄影师的要求年级和学校批准了,中午最后一节课下课,整个高三年纪陷入一种隐隐的狂欢氛围。
毕竟太难得了,在这种上厕所都要以分钟为单位来把控时间的日子里,能有一整个半天的放松时间实在太难得了。
卢玉秋陪着谢一宁去校门外对接来的摄影师,苏昊然非要跟着,去食堂帮他们打饭的任务就落在了温伏和费薄林身上。
谢一宁对于毕业照的的计划行程安排得比较紧凑,既然请了校外拍照的师傅,那不好好拍一整套图就可惜了,所以除了全班在广场的大合照以外,他们还需要去学校各个标志性地块儿都拍一遍,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