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老赵要逮人,我坐你前边,她肯定先看见我啊。等我被抓了,你赶紧别吃不就行了。”
费薄林勤勤恳恳在家里引导教育了半个月的小猫咪第一次被苏昊然带坏了。
结果那节语文课老赵一上来就让做随堂测验,桌上书本清空,苏昊然发现没东西遮挡,见势就把嘴里的糖咬碎,咬得吱嘎响。
老赵听见声音一抬头,苏昊然老油条,想都没想就往桌子底下钻,老赵扫视一圈,班上就剩个温伏嘴里叼根棒棒糖慢吞吞地嗦。
费薄林正整理桌面呢,突然听讲台上老赵朝这边喊:“温伏,站起来。”
他往旁边一瞧——温伏嘴里叼的不是他前一天给的棒棒糖还能是什么?
就那次,温伏在教室站了两节课,回家还被费薄林一顿批,同时没收了他每天的棒棒糖品尝额度,改为一周一吃,不许外带。
这回温伏说什么也不肯吃了。
苏昊然颇为抱歉地嘿嘿一笑:“唉没事儿,吃吧!这回再有老师来我绝对不躲了,我挡你前边!”
说着顺势戳戳卢玉秋:“咱俩换个位置呗。”
卢玉秋对他要求换位置的行为习以为常——苏昊然根本不是为了挡住温伏,而是为了死皮赖脸挨着谢一宁坐一会儿。
接收到对方的请求,卢玉秋拿走桌上一根棒棒糖:“下次值日——”
苏昊然谄笑:“我帮你搞!”
卢玉秋比了个OK的手势,爽快上前边去了。
苏昊然屁股往上一抬,坐到卢玉秋椅子上,对温伏挤眼睛:“怎么样?我说到做到吧?”
温伏看了看桌上的糖,不吱声。
今天周六,他已经一个周没有吃糖了,但是只要撑到下午放学,回了小卖部就可以吃。
温伏决定忍住。
下一秒,苏昊然把亲手拆开包装袋的棒棒糖递到温伏眼前,嘴里还“嘬嘬嘬”了几声:“哆——来——咪——来——吃——糖——”
温伏:“……”
苏昊然:“嘬嘬嘬——”
温伏:“……”
苏昊然:“嘬嘬嘬——”
“……”
温伏拿走苏昊然的糖,默默塞进嘴里。
一股奶糖的甜味儿刚在嘴里化开,门口响起谷明春的声音:“苏昊然,温伏,你们两个出来,把糖吐了。”
温伏:“……”
苏昊然:“……”
一分钟后,在办公室问题的费薄林和谢一宁,亲眼目睹谷明春左手一个苏昊然右手一个温伏,板着脸把俩人拎到办公桌面前:“站好。”
谢一宁:“……”
虽然抓的是苏昊然,但感觉丢脸的是她呢。
费薄林:“……”
虽然抓的是温伏,但感觉心累的是他呢。
办公室里每个老师各司其职,谢一宁和费薄林问完题先陆续回了教室,苏昊然承诺以后上课再也不吃棒棒糖,温伏承诺语文成绩目标从及格提到八十分后,两个人才得到解放。
一踏出教室门,苏昊然那张垂头丧气的苦瓜脸立马容光焕发,扭头去看温伏,对方却一言不发。
他用肩膀撞撞温伏:“哆来咪?”
温伏抬头:“怎么了?”
苏昊然没皮没脸地咧嘴笑:“生气啦?”
温伏摇头。
只是感觉今天回去肯定又没糖吃了。
他跟费薄林在班上很少说话,没人知道他们两个私下住在一起。早上费薄林要给别人带早饭,忙得过来就会给温伏和自己煮面,忙不过来就给温伏几块钱让他自个儿上街买花卷吃。他们上学一向是分开走,晚自习放学又都是在教室待到最后,也没人看见他俩每晚一起回家。
因为天天私下一起待着,温伏没别的事儿,费薄林在家他就在家,费薄林去小卖部他也去小卖部,二人之间几乎没有隐私。因此到了班上,两个人反而没有话讲。
挨着费薄林做了两个周同桌,谢一宁跟他说的话都比费薄林跟他说的多。
可是刚刚,谷明春训话那会儿,温伏明显地感觉到,费薄林离开时往他身上看了一眼。
温伏不自觉地叹了口气,感到一股莫名的压力。
苏昊然一胳膊把他搂过去:“嗐,没事儿,不就站会儿办公室吗,咱俩下回……”
“还想有下回呢?”
二人不约而同停住脚,往旁边一瞅——
谢一宁不知道打哪儿冒出来,交叉双臂走到苏昊然旁边,一伸手捏住苏昊然耳朵,边走边把人往教室拽:“你少在这儿带坏哆来咪,我们组好不容易参加运动会加的那点分儿,这两次吃糖全扣完了!都怪你!”
“欸——欸——宁宁!疼、疼、疼!耳朵疼!”
“耳朵疼?脸皮疼不疼?”
“脸皮不疼。”
“当然不疼了!你又没有!”
“宁宁……”
温伏站在原地,看着这阵仗,才反应过来这会儿已经下课了。
一只费薄林拿着生物课本在旁边幽幽飘走。
温伏确定对方看到他了,但费薄林就是装做没看到,目不斜视地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嗯?”他小小地疑惑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