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才知道,人心真的都是偏的。
如果早知道江寄琛会出事,那她肯定不会来这里。
这里战火连天,民不聊生,可说起来,关她什么事?
是这里政府无能,军队弱势,不能保护百姓。
如果她是为了同胞,以身犯险,出了什么事也算死而无憾。
可如果江寄琛真的丢了命在这里,林奕澄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还是那句话,她自己是无国界医生,本着人道主义,救死扶伤,尚且说得过去。
可这不是她闹脾气,让江寄琛为她犯险的理由。
她不该那么任性。
如今见江寄琛生命无虞,她欣喜之余,也后怕至极。
陆山河大手扶着江寄琛,她在旁边眼巴巴看着江寄琛,无声流泪。
陆山河见她这样,只觉得一颗心像是在油锅里煎熬。
江寄琛在危楼里,林奕澄不顾自身安危,也要去救他。
那他刚刚进去找江寄琛,怎么林奕澄半点都不关心?
陆山河一个人吃醋吃得咬牙切齿,醋意漫天,都要把江寄琛给酸死了。
“你轻点。”江寄琛忍不住提醒他:“再大点力,我胳膊就要断了。”
林奕澄一听,立即抹了一把泪,睁着一双含泪的美目看着陆山河:“你行不行?”
他怎么不行!
男人不能说不行!
再说了,他行不行,别人不清楚,你林奕澄还不清楚?
林奕澄怎么可能知道,她随意一句话,陆山河就能发散这么多。
旁边楼也是乱成一团,林奕澄好歹找到人,给江寄琛拍了个片子。
果然,踝关节骨折了。
这边病房并没有受到影响,突袭的敌人也是打一枪换个地方。
江寄琛被安排在病房里,陆山河杵在病房中间,既不关心江寄琛的身体,也不说要走。
林奕澄给他做了固定,打了石膏,包扎好之后,才开口;“阿琛,等下我叫人送你回去。别买机票了,我给江叔叔打电话,叫他派私人飞机来接你。”
陆山河这时候开口:“不用那么麻烦,我叫人送他回国。”
“也好。”林奕澄看他:“那就麻烦陆总了。”
陆山河咬牙,想说什么,最终只哼了一声。
林奕澄又去看江寄琛:“我答应你,我也回研究所,以后不会让自己身处险境。”
江寄琛这才笑道:“好。”
江寄琛毕竟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这会儿脸上露出了些许疲态。
林奕澄把他安排妥当,让他休息一会儿,这才出了病房。
之前杵在那里像个木头人一样的高大男人,立即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
到了病房外,陆山河直接开口:“你什么时候回国?”
“回国?”林奕澄摇头:“至少三年。”
“不行。”陆山河立即皱眉:“这破地方,还有什么好呆的?你要做科研,需要什么,我给你准备。在国内做,不是更好?”
看他进去寻找讲几次的份上,林奕澄不想跟他吵。
而是耐心和他解释:“这次的研究项目,是几个国家共同合作的。国内达不到这个条件,所以我不能回去。再说,研究所远离边境,安全不成问题的。”
“你不回去,我怎么办?”
万万没想到,陆山河会说出这样的话。
林奕澄惊奇地看着他:“我回不回去,跟你有什么关系?”
陆山河咬牙:“你要气死我是不是?”
林奕澄摇头:“我不想和你打什么哑谜,而且我们之前该说的也都说清楚了。陆山河,我说了我不后悔,你也说了,以后跟我没有瓜葛,你现在这是什么意思?”
“我没有说那样的话。”
“但你是那个意思。”
陆山河皱眉:“那我跟你认错好不好?”
“别,”林奕澄笑了笑:“陆总,别委屈自己。人活一辈子,也就七八十年,照着自己心意活,不好吗?”
她说完要走,陆山河一把抓住她:“对不起。”
林奕澄一愣。
两人离婚之后,陆山河不知道发什么疯,倒也跟她服过软,低过头。
但每一次的语气,都带着施舍,叫人听着难受。
这次的三个字,听起来倒是情真意切,发自内心。
不过,已经不需要了。
林奕澄摇摇头:“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我说了,从离婚开始,我们就没有关系了。”
“我之前做的事,对你造成了伤害。”陆山河看着她的眼睛:“橙橙,我是真的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而且,这些日子,我也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如果说之前,我说和你复婚,只是在赌气的话,现在,我是真心……”
“陆总。”林奕澄打断他的话:“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陆山河忙道:“你问。”
林奕澄便问道:“就算你是真心,那请问,你知道喜欢一个人之前,最先做的事情应该是什么吗?”
陆山河一愣:“是什么?”
不等林奕澄回答,他又说:“很多事情,我并不知道该怎么做。橙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