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翊目光掠过她前胸,淡然说道:“这衣物穿在你身上,似乎不够适宜,换成较为宽松的或许更佳。”
沈冰凝低头审视,只见衣物贴身而裁,确是稍显紧致,但并无不妥之处,心想这暴君莫非又在寻她的麻烦?
“这是雷夫人所借之衣,虽略小,但尚能应付,何谈不宜?”
她嘴上辩解,心中却是无奈。
箫翊闭目养神,淡淡吩咐:“回府之后,立刻更换。”
沈冰凝心道,换就换吧,这衣裳确实穿着不自在,她也不甚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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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云急匆匆地想要逃离云州,却不料在城门处被傅家派出的人拦截,不得不返回家中。
刚踏入家门,傅廷已在房中等候多时。
“哥,你在家呢!”
傅云心中惊讶,母亲明明说大哥亲自出马抓他,为何会在此?
傅廷上上下下打量着傅云,话语中含着几分责备:“还记得回来啊?”
傅云对这位兄长总是有些畏惧,见他面色不善,心中难免紧张:“哥,你这话怎说得如此重?我能忘记回来的路吗?况且,这么急着把我抓回来做什么?”
以往他也有过几次偷溜出去的经历,家里总归是让他在外逍遥数月后再领他回来,此次却不到一个月就被抓了现行。
“去书房,爹和二叔都在那里等着你。”
傅廷言罢,正欲转身离去。
傅云连忙拽住傅廷,一脸茫然:“很严重的事情?连二叔都来了?”
二叔平时根本不参与家族琐事。
见他依然不明所以,傅廷心中暗叹,这弟弟真是个榆木脑袋,“我问你,最近有没有结交什么特别的人物?”
“多了去了。”
傅云不以为意,“傅家本就以经商闻名,广交朋友不是很正常吗?”
傅廷见他仍旧懵懂无知,自嘲般想着,这世上怎会有如此单纯的弟弟:“重点是你交往的是什么人?就连燕王的宠妃,你也敢动心思?”
傅云一头雾水:“燕王宠妃?我连燕王府的门朝哪儿开都不知道,怎么会认识燕王的宠妃?”
“你这次出走,是否遇见过一个姓沈的女子?”
傅廷紧追不舍。
“沈姑娘?”
傅云眼前一亮,“对啊,她的故事精彩绝伦。”
看着大哥严肃的脸庞,傅云渐渐品出了其中的深意:“难道,沈姑娘是燕王的宠妃?”
傅廷证实了他的猜测:“你在卞城的一举一动,皆是由燕王那边传来的情报。”
真相大白,傅云非但没有害怕,反倒是兴奋莫名:“沈姑娘从未提及自己的身份,原来她就是那燕王的宠妃,编写了天下第一诗的才女,怪不得故事也那么吸引人!”
傅廷皱眉:“她的诗文如何,故事多么吸引人,与你无关。你竟然对燕王的宠妃起了心思,是想害得傅家遭受灭顶之灾吗?”
傅云转头望向来人,恭恭敬敬行了一礼:“父亲。”
随即解释道:“我与沈姑娘间清清白白,我只是提供了住宿,帮她刊印故事卖书而已。”
傅如海步入室内,望着风尘仆仆的小儿子,虽然满脸疲惫,但好在一切安好。
“这段时日你就留在家中,别再四处乱跑了。”
燕王箫翊喜怒无常,这小子竟将燕王宠妃安排在烟花之地,若是惹恼了燕王,傅家恐难承受其怒火。
“父亲,万万不可如此啊!“
傅云语气中带着焦急与恳求,眼中闪烁着不愿妥协的光芒。
傅如海挥动手臂,动作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声音却夹杂了一丝无奈,“此事已经决定,你二叔正在棋室等着与你对弈,还是快去吧。“
傅云转头看向一旁沉默的傅廷,希望能在他的眼中找到一丝支持。
傅廷只是微微摇了摇头,眉宇间透露出一抹复杂的神色,这份微妙的暗示,让傅云不得不叹了口气,紧锁眉头,缓缓退出了房间。
“这世道的安宁,恐怕维持不了多久了。“傅如海的声音低沉,如同秋日里的落叶,满含忧郁,“傅家虽说是世代商家,但在乱世的风暴里,金银财宝不过是风雨中的石子,唯有真正的权势才能成为傅家的庇护伞。
原本我们寄希望于燕王的援手,但如今云儿的事情一出,燕王是否还能如我们所愿接纳傅家,实在是难以预料。“
傅廷的脸上也浮现出一抹担忧,然而他很快调整思绪,提出了自己的见解,“燕王此次没有对云儿采取行动,反而派遣使者传达消息,也许这背后隐藏着他想要拉拢我们傅家的心思。“
傅如海闻言,沉吟良久,终于开口,“燕王的寿辰就在这个月末,你亲自准备厚礼,送去雍京。如果燕王能够接受,那便是对我们傅家的一种肯定。“
傅廷郑重地点了点头,“儿子明白了。“
夜幕降临,遮盖了天际最后一抹余晖,一道阴影悄然回报,雷天鸿已悄然离开了雷府。
沈冰凝凝视着身着紧袖黑袍的箫翊,对方在夜色下更显得锐气逼人,仿佛夜风中的锋刃。
“走吧。“箫翊的话语简洁有力,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