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终,肖珠儿带着几分傲慢望向崔缊蓉,眼中闪烁着挑战的光芒,“柳美人,本公主极想与你一较高下,下一支曲子,不如由你开头如何?”
崔缊蓉眉梢微挑,这分明是单方面的挑战。
“既然是平和公主雅兴所至,本宫自然乐于奉陪。”
她从容答道。
转身走向韩翎一,崔缊蓉提出了借用古筝的请求。
韩翎一欣然同意,她对崔缊蓉本就有着莫名的好感,连忙起身道:“请随意使用。”
“多谢。”
崔缊蓉在空出的位置坐下,心中已经迅速制定好了策略。
她的眼光不经意间掠过了高座上的徐太后,嘴角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手指随之在琴弦上灵活跳跃起来。
她选择了一曲古筝经典《高山流水》,旋律缠绵悱恻,音色古朴含蓄,意境深远,寓意着知音难觅的珍稀情感。
自接触古筝起,这首曲子便伴随着她的每一次练习,早已烂熟于心。
琴音袅袅升起,悠扬地在大殿内飘荡开来,宋衍熠的眼中闪过一抹意外,旋即转化为对崔缊蓉不断带来惊喜的赞许笑容。
在场懂音律之人无不沉醉其中,尤其是魏玉宸,他闭目摇头,全身心沉浸在这音乐营造的世界中。
而韩景承的目光则牢牢锁定了崔缊蓉,似乎无法从她的身上移开,这让宋衍熠的眉头不易察觉地轻轻皱了一下。
如意注意到了徐太后与肖珠儿脸上错愕的神色,崔缊蓉心中涌起一阵报复的快意。
就是要让这对母女明白,真正的才华与身份地位无关。
一曲终结,崔缊蓉站起身,对韩翎一欠身致谢:“我已经弹奏完毕,感谢郡主慷慨借予古筝。”
韩翎一笑容可掬,摆手笑道:“你的演奏宛如天籁之音,意境悠远,能与你共用一琴,是我之荣幸。”
肖珠儿面色不悦,心中满是疑惑,一个传言出身卑微的奴隶,怎会有诗词歌赋的才能,还能演绎出如此感人肺腑的旋律?
心中所想,直接化作言语脱口而出:“外界皆传,燕国的柳美人原是奴隶出身,本公主实难想象,如今的奴隶不仅能吟诗作赋,还能操琴至此境地。”
这话一出,大殿之内顿时议论纷纷,众人对一个奴隶能有如此才情充满了好奇,难道她的真正身份背后隐藏着什么秘密?
这番话,如同锐利的剑锋,直指崔缊蓉的身份之谜,对她来说,这份质疑仿佛春风拂过湖面,掀起了层层细浪,却终究无法撼动内心的一池春水。
毕竟,她深知自己所承载的,乃是一个原本卑微灵魂的躯壳,任凭那些权贵如何翻找历史的尘埃,也无法抹去那出身低微的事实。
只要那个关于重生的秘密不被触及,她便能在这纷扰的世界中保有一份宁静。
魏玉宸的声音适时响起,仿佛一抹温柔的阳光穿透阴霾,为这场辩论增添了几分哲理的味道。
“世间之大,奇妙无穷,即便是在最不起眼的角落,也有着智慧的光芒在闪耀。我们不应仅凭一个人的社会地位就断定其价值,正如奴隶之中,也可能隐藏着未被发掘的才智。郡主,也许您需要更多的经历与观察,方能让视野变得更加开阔,不再被偏见所局限。”
肖珠儿被这番言语刺痛,刚要张口反驳,却硬生生被宋衍熠冷冽而不耐的声音打断:“赛事是否继续?但在孤看来,已然没有必要。凡是有耳之人,都能辨别得出,还是孤的爱妃技高一筹,不如直接揭晓结局。”
徐太后闻言,眉宇间闪过一丝不快,声音中带有不容忽视的权威:“韩翎一郡主与魏国教头夫人尚未展示才艺,燕王急于下定论,未免太过草率。”
宋衍熠的目光宛如锁定猎物的鹰隼,坚定不移地落在崔缊蓉的身上,那话语中流露出的不仅仅是自信,更是一种不容置疑的骄傲。
“孤的爱妃,举世无双。试问,在场谁能与之匹敌?”
崔缊蓉感受到那炽热的目光,脸上不由泛起淡淡的红晕。
宋衍熠的这份厚脸皮与自信,总是那么一如既往,让她心中暗暗发笑。
在一旁的肖羽戟,眉头微蹙,他不动声色地将目光投向舞台上的崔缊蓉,那眼神中似乎藏着万千思绪,让人难以揣摩。
楚国王后郗颜适时地将话题引向别处,她的声音柔和而富有韵律:“本宫对韩翎一郡主的古筝技艺早有耳闻,今日得以亲眼见证,实为一大乐事。”
“王后太过赞誉,韩某愧不敢当。”
韩翎一轻轻颔首,她的目光先是在宋衍熠和韩景承之间流转,待得到韩景承的默许后,才款款走向古筝,优雅地坐下,指尖轻启,乐章随之流淌。
她的曲子弹奏虽然技巧上中规中矩,但在营造意境方面却显得格外独到,崔缊蓉心中默默评价,相比于肖珠儿的演奏,韩翎一似乎更胜一筹。
不过,韩翎一在弹奏之间,那频繁投向宋衍熠的眼神,若是外人不知情,或许会误以为她对宋衍熠心生情愫。
宋衍熠显然对这等关注感到不悦,他的眼神无声地示意崔缊蓉作出改变,而后者则是轻轻一笑,假装对这微妙的暗示浑然不觉。
宋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