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要把十根指头都钉竹签，但唐颂只钉了四根手指，李伯涵就疼晕了过去。

“嗬——忒！”唐颂一口老痰吐在李伯涵的脸上，不屑道：“就这么点出息，还特么敢跟我玩儿阴的！泼醒他，让他招供，签字画押！”

“是！”

一盆水下去，李伯涵很快悠悠转醒。他一睁眼就看到唐颂阴沉的脸，顿时吓得一个激灵。

“别搞我了，刘新杰，我认栽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别再搞我了。”李伯涵颤抖地很厉害，虚弱地哀求着。

唐颂伸手在他脸上一边“啪啪”拍着，一边冷笑道：“以后在八局见了我刘新杰，把头低下做人，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听明白了。”李伯涵有气无力地连声道。

唐颂看向李德元吩咐道：“待会儿问清楚他，他什么时候加入的地下党，潜伏在第八局的代号是什么，怎么在亚新饭店杀的人，全让他一五一十招供，然后签字画押。敢玩什么花样，或者有半个字不说，直接大刑伺候！”

“我知道了，刘处长。”李德元点头。

“拿到所有人的口供后，把供词拿出来给我，我在外面等你。”

“是！”

唐颂这才点点头，过去牵起顾晔佳的手，拉着她到了门外。

“你得走。”他看向顾晔佳，一脸严肃地道，“李伯涵这种人就像是草原上的鬣狗，一旦被他盯上，就很难甩脱。这次我能救你，但万一有下次呢？你总不能二十四小时一直跟在我身边吧？”

顾晔佳深深看着唐颂：“你为了我把事情闹得这么大，你怎么收场？你会不会被追责处分？”

“你不用担心我。”唐颂摇头，“我既然敢做，就有承担后果的准备。还是说你吧，我会安排人去买最近的车票先送你离开魔都，你到了外地后不要停留，立刻再转车去随便任何地方。要是有亲戚就去投奔亲戚，没有就先自己租個房子生活一段时间。”

他一边说着，一边掏出钱包来，把里面所有钱都取出来塞到顾晔佳手上。

“我办公室和家里的电话你都知道，安顿下来后，找个距离你住处远一点的公共电话给我报个平安。以后定期换地方给我打电话。要是我能摆平这边的一切，你还可以回来。要是不行，你就再也别回来了。”

顾晔佳眼中泛泪：“新杰，谢谢你。”

“我们之间不必说谢谢。”唐颂笑了笑道。

“我听你的，我离开魔都。”顾晔佳道。

其实她自己很清楚，她在李伯涵眼中已经暴露了，她本已做好了为革命牺牲的准备，但没想到唐颂像是个从天而降的英雄一样，将她硬生生从地狱中拽了回来。

这是她的新生！

她必须珍惜自己的生命，既是为了组织，也是为了唐颂。

“但我还有些很重要的东西寄存在段校长那里，我必须去取回来。”顾晔佳道，“取到东西后，莪就可以立刻去车站了。”

唐颂毫无意外地点点头，顾晔佳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还要被迫撤离，要是有机会她肯定要跟她的上级段海平汇报一声。

“我先送你去学校，然后送你去车站。”唐颂道。

他说着，向门外一个若隐若现的身影招招手。

丁三立刻出现，快步跑到了唐颂面前。

“去买一张一个小时内发车离开魔都的车票，去哪儿的都行。”唐颂吩咐道，“买到票就在车站等我，我很快就到。”

“是。”丁三领命而去。

唐颂给自己点了根烟，吞了口烟雾后缓缓吐出。

“也许这一别后，你我再见几乎再无可能。”唐颂幽幽地道，“相恋一场，我甚至都不知道你的名字。以后天下之大，我又要到哪里去找你？”

顾晔佳浑身一震，面色复杂看着唐颂，沉默良久她才低声道：“我叫陈凤霞，冀州邯城人。”

唐颂点点头：“够了。”

顾晔佳把手伸过来，紧紧握住了唐颂的手，两人再都没有说话。

其实这一问、一答，顾晔佳等同向唐颂表明了身份，她也明白了，唐颂其实是知道她身份的，但依然选择这么做。

只是她还不知道唐颂的真实身份。

过了一会儿，李德元拿着一沓供词走了出来，恭敬递给唐颂。

“刘处，供词都拿到了。”

唐颂着重看了看李伯涵那张供词，确定这小子没在这上面玩什么花样后，他收起供词后拉着李德元吩咐一番，李德元听完后满脸敬畏看着唐颂道：“刘处，要真这么干，李处长以后在局里真没脸做人了。”

“我管他有脸没脸。”唐颂冷笑，“他敢动我女朋友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今天！”

事实上没人会想到唐颂的报复会这么迅速，这么猛烈。李伯涵在决定抓顾晔佳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被唐颂报复的准备，但他所想象的报复是一切都在规则的框架内，他根本想不到唐颂会这么大胆，敢这么对他。

“就照我说的办，记住，一定要大张旗鼓。”唐颂吩咐李德元道，“任何人问起来，你都把一切往我身上推，这事儿我能扛，你们谁都扛不住。”

李德元点点头道：“谢谢刘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