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赐等人寻了一天,同样没有寻到卫青山下落,不得不折返山门。突然李云楼疾步而来,神色凝重道:“天尊,有人破了阵法,从后山闯入。属下已经将其擒拿,正捆在殿外石柱上。” 天赐领着众人疾步前往,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的男子被绑在石柱上,他一身脏兮兮,口中不断发出低吼声,宛如饿虎般。天赐只觉十分眼熟,正暗暗思忖中,杜玉琴已经飞身扑去,一把抱住那男子,柔声宽慰。天赐陡然明白,急忙吩咐李云楼为他松绑。 李云楼迟疑道:“掌门,此人已经丧失理智,之前接连咬伤好几人,属下无计可施只好将他绑住。现在放了他恐怕不妥,请掌门三思!” 没等天赐决断,杜玉琴已经解开了绳索,擦去男子脸上污痕,低语道:“师父,咱们到家了,别怕!”卫青山眼神呆滞,仿佛灵魂出窍般。望着他空洞的眼神,她忍不住暗暗啜泣。 天赐立时回身吩咐道:“封锁消息,任何人不得外传。之前几个被咬伤之人,每人赏银五十两,让他们好生安养,等伤好了再来值守。另外,继续派人四处寻找卫青山下落。再去把晴岚阁腾出来,让他们二人住进去,由师兄亲自负责。” “晴岚阁是圣尊、圣后的婚房,恐怕不妥吧?”李云楼惊道。 天赐若有所思道:“师兄说得对,容我想想啊!玉蝶阁不行,微雨阁是冰儿跟傅少主的婚房,玲珑阁是留给师妹的,元老阁是禁地,八公阁太招摇,天龙阁……对,就是天龙阁了!天龙阁幽静而庄重,正是休养藏身的好去处!” 待安顿好卫青山,天赐宽慰道:“你师父不会有事的,等夫人从逍遥阁回来,必能医好你师父!” 第二日傍晚,婉莹领着夏子龙折返八公山。 临上山前,婉莹察觉有人在山门外监视,突然勒马回头,笑道:“兄长,你带他们先上山,我来会会他们!”夏子龙眉头紧皱,回身吩咐众人先上山,自己却纹丝未动。 众人前脚刚走,婉莹便捻发笑道:“两位跟了许久,该现身了!” 霎时一个黄发金须的男子和笑眼勾魂的女子飘然而至,纷纷躬身道:“见过圣后!” 婉莹一眼认出二人就是罚恶使者南宫庆和诛邪使者叶玉莲,见二人毕恭毕敬,便没有为难二人,只是漫不经心道:“不管谁派你们来的,因为何事,本后都希望你们记住,这里是八公山地界,任何人都要遵守八公山规矩,否则必自取其辱。天色不晚了,本后就不强留二位了,恕不远送!” 叶玉莲二人面面相觑,黯然告退。 婉莹正要拍马上山,见夏子龙神色异样,忙询问。夏子龙幽幽道:“我好像嗅到了天香丹的味道,难道她也在附近?”婉莹心领神会,笑道:“我先上山,兄长不必着急,跟她好好聊聊吧!只要她不为难我师父,逍遥阁的大门永远为她敞开!” 夏子龙默然叹息,他何尝不是为了这件事苦恼。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香雪海绝不会轻易放过关玉峰,而婉莹绝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自己的师父。如果没有关玉峰,或许香雪海已经嫁入逍遥阁。想到这,他飘然下马,寻香而去。 绕过一片茂林,远远望见八公山裸露仙石上隐约伫立一个妙人,他静静凝望,呆呆出神。那妙人突然跃身从仙石上跳下,飘然落在夏子龙身前。没等夏子龙开口,她玉指抬起压住夏子龙嘴唇,趁机搂着他虎背,飞身上了仙石,并肩而立,静静望着远处落日残晖。火红的霞云发出迷人的光芒,令人目眩神迷,骨酥神醉。香雪海静静依偎夏子龙怀里,喃喃自语道:“要是能一辈子像这样该多好!” 夏子龙若有所思道:“听说卫青山已经疯了,你师父的仇也算报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香雪海迟疑道,“我一直以为师父对我恩重如山,就算耗尽一生,我也要为他报仇。可是现在,我也不知道了。我好像中了毒,小时候的事只依稀记得一些片段,其他的好像一片空白。” “记忆是痛苦的根源,”夏子龙幽幽道,“不记得也好。我小时候的事也不记得了,自打记事起,我就生活在逍遥阁,就被义母照顾。虽然儿时的事都不记得了,但我从来没觉得有什么遗憾。” “嗯,”香雪海悠悠道,“我想是时候放下仇恨了。为报血海深仇,我娘不惜抛夫弃家,亲手毁掉幸福。为了给爹铺路,又算计挚友,害死龙葵夫妇,最后害人又害己,落得凄惨结局。为了替我娘报仇,我爹不惜隐姓埋名,抛家弃女,与别人同床共枕。又害死妻女,逼死内弟,害死挚友……终究害了自己。唉,现在想起旧事,我觉得自己好像是个笑话。我师父千方百计要找的仇人是我爹娘的救命恩人,而害死师父女儿、女婿的人恰是我的爹娘。我是不是很可笑?” 夏子龙暗暗触动,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宽慰道:“恩恩怨怨何时了?既然决定放下仇恨,就不要再想这些了。随我上山,去见5小主,把恩怨说开!” 香雪海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摇头道:“我好累,我想回去歇歇,好好想想,请公子不要逼我!” “我不会逼你!”夏子龙抚摸着她飘逸青丝,情意浓浓道,“我会一直等着你,直到你心甘情愿随我回圣阁。” “多谢公子!”香雪海稍稍挤出一丝笑意。 八公山上,望着浑浑噩噩的卫青山,婉莹叹气道:“丧魂丸真是令人闻声丧胆!” “求天后救救我师父!”杜玉琴近乎哀求道。 “能医治吗?”天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