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天佑孤身前往养心阁拜见。 夏妙玄似笑非笑道:“圣尊可住得习惯?” 天佑恭敬道:“日夜难眠。” 夏妙玄早听出蹊跷,故意指着桌上香茗道:“这是雨前茶,能清心润燥,使人安然入眠,圣尊不妨试试。” 天佑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愁眉道:“正道危机四伏,三教分崩离析,继续下去,不仅神龙教难保,只怕贵阁也会遭殃。覆巢之下无完卵,唯有同心协力才能对抗邪魔,傲立江湖。” 夏妙玄一愣,盯着天佑道:“这话不像是圣尊说的,不知是何人指点?” “我师父!”天佑铿锵道,“现在是江湖兴亡的关键时刻,敌暗我明,敌强我弱,若想反败为胜,以弱克强,唯有同仇敌忾,其利断金!” “圣尊打算怎么做?”夏妙玄疑惑道。 天佑斩钉截铁道:“我师父与夏阁主、傅宫主有金兰之情,若能亲上加亲,必能骨肉相连,同生共死。外有结义之情,内有联姻之谊,既可威慑两盟、八教,又可威震邪盟歪道,何愁祖业不兴,大业不成?” 听着天佑掷地有声的演讲,夏妙玄稍稍震惊,捋须笑道:“说得好!外有结义之情,内有联姻之谊……听圣尊的意思,是非晴儿不娶?” 天佑躬身一拜,目光坚毅道:“我师父常说阁主是识大体,顾大局之人,望阁主忍痛割爱,神龙教必不让贵阁失望,小婿也绝不让阁主失望!” 回到春莺阁,晴儿急问,天佑茫然道:“阁主说明日再给我答复。” 天赐眉头微皱道:“你有没有按照我说的做?” “都说了啊!”天佑挠头道,“一字不差!” “那就行,”天赐松口气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接下来就看天意了!” “哪有那么多天意?”婉莹起身笑道,“所谓天意,往往是人为。三分靠天,七分靠人,怎么能守株待兔?现在我爹正在犹疑,如果再加一把火,他必会同意。” “什么火?”晴儿急道,“怎么加?” “婉莹捻发笑道:“这你们就不必问了,我自有办法!” 夜晚夏妙玄斜躺书房太师椅上,案上放着一封信,信封上署着:“金兰遥寄,谨呈阁主玄妙弟亲启。” 这时婉莹飘然而入,抬眼一扫桌上信笺,笑道:“爹,谁寄的信?” 夏妙玄顺手将信塞入抽屉,若有所思道:“莹莹,你觉得天佑如何?” “还好,”婉莹随口道。 “上官甫当年失踪前叮嘱咱们要保住二人,”夏妙玄幽幽道,“你觉得二人与他是什么关系?如果仅仅是师徒,他何必大费周章,冒着暴露身份的危险几次出手相救?” 婉莹神秘一笑道:“爹知道天佑今年多大吗?二十有四……” “二十四年前……”夏妙玄喃喃自语,逐渐想起旧事,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我记得他应该还有个双胞胎哥哥,或是弟弟,莫非就是天赐?” 婉莹漫不经心道:“说不定是双胞胎姐姐或是妹妹,这么久远的事爹还记得清吗?” “记不清了,”夏妙玄叹气道,“一晃几十年过去了,谁能记得住?不过,从上官甫对他的关心来看,他必是林氏后人!” “是,”婉莹笑道,“我也觉得必是!爹,您是不是已经有主意了?” “嗯,”夏妙玄幽幽道,“上官甫算无遗策,林夫人聪慧绝顶,他们的孩子必有过人之处,也不算辱没了晴儿。” 婉莹悄悄把消息告诉晴儿、天佑,二人高兴得合不拢嘴。天赐趁机道:“你跟阁主怎么说的?”婉莹玉指压唇,笑道:“嘘,这是秘密!” 翌日逍遥阁张灯结彩,双喜临门——婉莹、晴儿同日订亲。 望着一排排红漆木箱抬入逍遥阁,夏妙玄笑得前仰后合。 旁边楼主朝牧隐躬身笑道:“恭喜阁主,贺喜阁主,如今聘礼已下,两位小主的亲事总算定下了。若少主的事再有眉目,便是三喜临门了!” 楼主关玉峰瞅了瞅旁边夏子龙,捋须笑道:“少主,听闻你已有心上人,不知谁家姑娘这么荣幸?” 夏子龙一惊,忙恭敬道:“关楼主说笑了。” 夏妙玄回头一瞥,已经心中有数,铿锵道:“婉莹、晴儿的婚事都是自己挑选的,毕竟是女儿家,就由着她们了。不过子龙不同,你是要承继大业之人,娶妻生子都关系圣阁荣辱兴衰,必须由为父亲自甄选!” 夏子龙眉头紧皱,神色痛楚。 朝牧隐趁机笑道:“属下有一孙女,年芳十五,亭亭玉立,天资聪颖。这几年又爱舞枪弄棒,老是想行走江湖。属下有意让她见些世面,不知能否跟着少主历练历练?” 夏妙玄听出弦外之意,欣喜道:“朝楼主亲手调教之人必不会有错,就让她到阁中历练吧!若能亲上加亲,那就更好喽!” “属下多谢阁主成全!”朝牧隐大喜道,“若少主愿意,属下立刻就派人下聘礼!” “那怎么能行?”夏妙玄摆手道,“还是本主托媒下聘,这才合适嘛!” 二人谈笑间就把夏子龙大事定了,愁得他站立不安,叫苦不迭。但他向来忠心,将夏妙玄的话奉若圭臬,从不敢悖逆。 旁边关玉峰静静观察,仿佛看穿了一切,笑而不语。 下完聘礼,众人在逍遥阁徘徊数日,也纷纷告辞。 临行前,婉莹挽着天赐胳膊,情意绵绵道:“山雨欲来风满楼,接下来会有一场恶仗,你准备好了吗?” “有你在我身后,我不敢有一丝懈怠!”天赐深情道,“自从决定对抗名门开始,我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若将来天不遂人愿……” 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