厮磨,上官甫却在独自喝闷酒。华平阳顶着喜帕坐在床边,一手抚摸着肚子,一边神情呆滞。二人对坐半夜,竟无一人开口说话。待一壶酒饮罢,上官甫慢慢捏起桌上信封,只见上面写着“林尚甫谨贺”,拆开细看,信中道:“近闻君大喜,弟本欲亲往道贺,无奈拙荆有喜,未能成行,望贤兄海涵!今双喜临门,盼贤兄相聚,共剪西窗烛,再叙旧日谊。弟遥祝贤兄与兄嫂举案齐眉,恩爱不疑!” 望着林尚宫亲笔书写的贺信,上官甫逐渐湿了眼眶,又想起信中说林尚宫已经有喜,更是欣喜若狂,颤抖地照着烛火反复观看。不知不觉烛火烧着了信笺,直到信被烧了一半才回过神来,忙丢了信纸,赶紧踩灭,急忙拾起,却只保住了半截信。 华平阳缓步过来,望着信上残存的字迹,又瞅了瞅桌上信笺,疑惑道:“林尚甫是谁?” 上官甫反应过来,干笑道:“是一位阔别已久的旧友!我们好多年没见了,我很思念他,更担心他的安危。现在得知他平安归来,弟媳又有了身孕,真是令人欣喜啊!” 华平阳漠不关心,端壶倒酒,却倒了个空。 上官甫一把抓住她玉腕道:“你有孕在身,交杯酒就免了吧!” 华平阳摇摇头道:“我想喝一杯。” 上官甫知道拗不过她,只好从柜中取出一坛佳酿,斟了两盅酒。华平阳豪饮一盅,还要再饮,上官甫忙劝阻道:“就算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你腹中的孩子考虑,不要再喝了。” 华平阳苦笑道:“他都不在乎,我凭什么在乎?” 上官甫听出蹊跷,叹息道:“原来是齐凤翼的种,难怪你不肯嫁给关师弟。既然是他的孩子,为什么不直说?如果你说了,或许齐凤翼会回心转意。” “为了孩子答应娶我?”华平阳凄笑道,“这种施舍的感情我不要!他既然不要我,那就断得干干净净!”一把夺过酒壶,竟要对壶饮酒。刚举起酒壶,耳畔传来上官甫漫不经心的声音“你若不爱他,不想要这孩子,为什么从雪峰山出来后要躲起来?”华平阳霎时百感交集,泪湿眼眸,使劲摔碎了酒壶。 后来诞下一个女婴,上官甫询问华平阳取什么名字合适,华平阳摇头不语,只是盯着女婴呆呆出神。上官甫喃喃自语道:“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就取名燕儿吧!” “劳燕分飞……”华平阳紧紧抱着女婴,喃喃自语道,“劳燕……燕儿……” 自从上官燕出生,上官甫无微不至,细心伺候华平阳娘俩,不避日夜。 如今想起往事,上官甫感慨道:“为了照顾燕儿,我错过了你们的生辰,直到现在,我依然对你们的母亲十分愧疚。任谁也难以想象她一个弱女子是怎么能把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当当,在没有一个亲人在身边的情况下,能勇敢地把你们俩平安地带到人世间。说起来,我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尚宫。” 天佑逐渐听明白,急道:“娘为什么要自杀?” 天赐黯然不语,眉头微皱。 “复仇!”上官甫铿锵道,“当初她逼我娶平阳就是为了复仇,又怎么可能半途而废?” “那也不用自杀啊!”天佑惊道,“娘完全可以逃离江宁镇,为什么要自杀?” “唉,”上官甫叹气道,“我当初也不解,后来才逐渐想明白,她是为了复仇,也是为了我好。在神龙教的数年间,我逐渐取得了华家的信任,也受到了格外的关注,我的一举一动都在华家的瞩目之下,所以很少有机会下山,更很少去探望你们母子几个。偶尔我想托人送去钱银和书信,又恐暴露了她的行踪,最后信写了又烧,终究没有寄出一封。” “为什么要把齐凤翼夫妇安排在梅园?”天赐面色冰寒道,“难道师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既然害怕泄露了她的踪迹,为什么又要这样安排?” 上官甫黯然道:“当初我也不肯如此,是尚宫眼光深远。” 当时林尚宫听闻齐凤翼夫妇要离开龙山,欣喜道:“你可以把他们安排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这样就可以控制住他们。” “为什么要这么做?”上官甫吃惊道,“他们离开了岂不是更好?圣尊想控制齐凤翼无非想将小主龙葵握在手里,如此就可以牵制住圣毒教。对咱们来说,他们走了更合适,这样圣毒教就不会与神龙教捆绑在一起。” “不!”林尚宫笑道,“你对女人了解太少,华平阳如果真对齐凤翼恨之入骨,就不会生下他的孩子。女人对男人的恨看似深入骨髓,其实只是冰山包火,外冷内热。只要齐凤翼被抛弃,只要他肯回头,华平阳就会主动投怀送抱,与他重归于好。对夫君来说,齐凤翼就是心腹之患,随时会将你炸得粉身碎骨。要么将他掌控在手心,随时牵制他的一举一动,要么送他下地府,彻底断了华平阳的念想。” “可是……”上官甫忧心道,“齐凤翼未必肯听我安排,何况他并不想呆在龙山附近。” “那就把他安排在江宁镇!”林尚宫铿锵道,“我帮你监视他的一举一动。他们夫妇不知道我的身份,不会有事的。” “两个孩子万一说漏了嘴呢?”上官甫忧心道。 “不会的,”林尚宫笑道,“他们还小,并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叫什么。等他们长大了,我会告诉他们你叫林尚甫。” 上官甫依旧不放心,幽幽道:“你一个人住这么大宅子,家里又没有一个男人,时间久了,独孤龙葵说不定会疑心。” “疑心又如何?”林尚宫不屑一顾道,“难道我还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