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甫走后,天赐携手婉莹一起探望华平阳。 望着华平阳一个人把玩着拨浪鼓,咿呀自语,婉莹叹气道:“早就听说你师娘疯了,没想到亲眼所见还是很震惊。玉儿,你觉得你师娘的疯癫真的与齐大侠夫妇有关吗?” 天赐思忖许久,摇头道:“我也不敢确定,不过梅园出事之后,我师娘就疯了,时机太过巧合,令人不得不怀疑她的疯癫应该与梅园案有关。至于真实情况,恐怕只有师娘自己知道了。” “不!”婉莹铿锵道,“还有一个人知道。” “魔婴?”天赐脱口而出道,“可是……她已经投靠了天魔教,又对师父恨之入骨,她的话未必可信。何况魔婴擅长挑拨离间,依我对她的了解,她的话半真半假,不能尽信。” “我当然知道,”婉莹捻发笑道,“不过不能尽信,也不能不信。魔婴为什么会对上尊恨之入骨,你有没有想过?雪海师妹说,魔婴在神龙教时并不开心,离开神龙教后反倒像变了个人似的。你不觉得奇怪吗?她为什么会这么痛恨神龙教?是不是因为上尊?父女反目成仇,会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难道真是毒妻杀弟?” 天赐忙捂住她嘴,小心翼翼道:“你小声点,别让师娘听到了!走,咱们出去走走!” 两人在附近小径漫步,婉莹漫不经心道:“如果魔婴说得是真的,那事情就更离奇了,你师父为什么要毒疯你师娘?魔婴是怎么知道的?她为什么要隐忍这么多年?这次北伐是为了替魔君报仇,还是为了替她自己雪恨?” 听她分析,天赐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幽幽道:“当年梅园惨案发生不久后师娘就疯了,接着师祖抑郁而终,华圣尊即位,圣教一片混乱,全赖师父才能稳住局面。那时魔婴应该只有五岁左右,就算她看到什么,听到什么,恐怕也未必是真的。一个小女孩在那种环境下会产生恐惧的心理,有可能看错,也可能听错,何况这么多年过去了,谁能记得这么清?” “噗,”婉莹浅笑道,“你好像先入为主认为你师父无罪。” “你也先入为主认为他有罪,不是吗?”天赐笑道。 “我可没有先入为主哩!”婉莹负手道,“你仔细想想当年梅园案,除了圣毒教,只有你师父最清楚齐大侠夫妇隐居梅园。后来玲珑丹现世,是谁故意把江湖各派人马引往梅园?此人的目的是什么?之前你们猜测是圣毒教叛徒李鸿基和钱三桂所为,目的是引独孤胜出山,趁机袭杀,阴谋夺权。不过我并不这么认为,先不说二人有没有能力制造玲珑丹,就算二人有,他们也没必要大费周章。引独孤胜出山的方式很多,时机也很多,这样大费周章是最蠢笨的方式。李鸿基不笨,钱三桂更精明,他们不会这么做。” 天赐轻轻点头,若有所思道:“会不会是卫青山所为?据我所知,卫青山是个身份很神秘的人。他早在三十年前就隐居神龙教,至于什么原因,什么来历,一直无人知晓。后来被师祖选入总教,一路高升,直到被地老任命为圣尉。很神奇吧?神龙教经历了五次动乱,他每次都能化险为夷,毫发无损,且笑到最后。更神奇的是,这次他独自下山,凭一己之力就重创圣毒教,这份傲人战绩背后是什么?” “毒阵!”婉莹面色凝重道,“圣毒教高手都擅长毒阵,尤其是老一辈毒术高手。听闻当初独孤前辈与魔君比武总是打个平手,就是因为独孤前辈的毒阵非常厉害。可惜你雪海师妹似乎学艺不精,没有学到前辈的精髓,否则雪峰山一战,她一个人就能救出你们。这都是后话,说回卫青山,他之所以能重创圣毒教,必定是靠毒阵。如果我所料不错,这次独孤前辈之死必然与他脱不了干系。” 天赐面色一变,惊道:“你也这么认为?唉,我虽然也觉得很蹊跷,却不敢深想,否则天佑与师父一战便无可避免了。无论是不是师父授意,只要牵涉卫青山,天佑都会一口咬定是师父授意。师徒相残,天佑必然不是师父对手,到时候师父必定会清理门户。要想救下天佑,我只能与师父反目。到时候你怎么办?逍遥阁怎么办?形势走到这一步,要么逼着逍遥阁与神龙教反目,要么逼着你与夏阁主反目,唉……我不愿如此,所以也不愿深究。” 这番道理婉莹自然知道,她玉指抚平天赐紧皱的眉头,淡然一笑道:“咱们只是说说,也没有公之于众的意思,旁人未必会知道。何况有些事不是你我能左右的,就算你不说我不说,难道魔婴就查不出来?别忘了,魔婴亲口说当初毒疯你师娘的是你师父,你师父并不擅长毒术,当时是谁给他提供的毒药?此人当时是否在场?魔婴若没有十足的证据,怎么可能说服你师弟认定上尊就是杀害独孤前辈的凶手?就是制造梅园案的幕后黑手?所以咧,咱们什么都不说,事情也会发生,你我都左右不了。” 回想往事,天赐恍然大悟道:“你说得对,卫青山应该是真凶,而我师父也脱不了干系。我只是不明白,师父已经得到师娘,为什么还要赶尽杀绝?如果不是他授意,卫青山怎么可能知道梅园?卫青山又与独孤前辈有什么恩怨,他为什么也要赶尽杀绝?既然二人都对齐大侠夫妇和独孤前辈恨之入骨,为什么要留下我和天佑?等着我们报仇雪恨吗?” 婉莹捻发细思,半晌不语。直到耳畔传来天赐轻呼,她才回过神来,似笑非笑道:“有些事我也想不明白,只能等上尊和卫青山揭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