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与小姐别介意才是。”
凌贵妃姿态放得很低,将东西送完,跟着二人殷切走了几步,声音低了下去,“六皇儿性情急躁,做事不过脑子,本宫总怕他在宫外惹事。殿下,他若是做了什么错事,请你看在他年纪小的份上,手下留情……”
求过云珩,她又对着虞秋道:“太子妃长着一张观音面,一看就是心善的,也请太子妃多为我儿美言,他就是年岁小不懂事,要打要骂都行,就是别真的伤了他……”
宫中跟着的人多,虞秋一路忍着没问,直到上了回府的车撵,揪着云珩问:“凌贵妃是什么意思啊?”
“就是字面意思,求你我对云璃手下留情。”云珩道,“云璃年纪不大,但是野心不小。”
云璃比云琅小三个月,十五过半
,外祖是京中高官,母妃是公仪颖之下,地位数一数二的后妃,京中贵妇有不认识公仪颖的,但没有不认得凌贵妃的。
真论起来,其实不比云珩差多少,怎么云珩能做太子,他就不行呢。
“凌家里外都是有野心的,就一个凌贵妃脑子清醒些,可惜被困宫中,不能时刻看着云璃。”
虞秋一听这些敏感话题就脑子打结,眉头纠了起来。
云珩指背在她脸上碰了一下,道:“以后若是得诏入宫,就派人去喊我,不可以独自进出。”
虞秋“哦”了一声,问他:“为什么啊?”
她搂着云珩的手臂询问,纤长的脖子仰着,上面戴着一串红宝石的颈饰,半掩在衣襟中,衬得脖颈格外的细弱洁白,轻轻一折就会断掉一样。
云珩张开手掌,虎口轻轻卡在了她脖颈。虞秋似乎觉得痒了,向着他缩起肩膀,精致的锁骨因此突起,硌在云珩掌际。
“痒,快拿开了……”她低着头拉扯云珩的手掌。
云珩没用力气,也不松开,指腹在她侧颈上不轻不重地摩挲起来,虞秋躲闪中,发上步摇随着两人的动作叮当碰撞在了一起。
那摇来摇去的步摇让云珩脑中一阵旖旎,覆在虞秋脖颈上的手挪到了她腰上,一用力就将人抱到腿上。
幸好虞秋被他这样突袭的多了,才没叫出声来。
云珩让她靠在自己怀中,一手揽着她,空出的手整理着她繁复的衣裙,道:“一离了宫就原形毕露,这会儿怎么不端庄了?”
“明明是你闹的。”虞秋摸着脖子抱怨。
染着绯红蔻丹的手指在白皙脖颈上按着,云珩眼热,跟着她揉按上去,被虞秋反手拨了回去。
毕竟还在车撵上,云珩不能太过了,没再动手脚。听见外面有孩童嬉闹声,他掀开一道小帘让虞秋看去,问:“可爱吗?”
街边摊贩后面的角落里,两个三四岁的垂髫小儿坐在小板凳上啃着糖葫芦,除了脸上沾了点糖衣,其余地方都白白净净的,看着白白胖胖,可爱极了。
虞秋面上飞红,“你、你不要总是瞎想……”
云珩微怔后笑出声来,抱着虞秋晃了晃,与她脸贴着脸道:“是谁瞎想了?”
知道是自己自作多情想多了,虞秋禁不住羞耻去推云珩,被云珩抓住了手。云珩道:“说正经的。”
“有的人见着白净的孩童觉得可爱,有的人却觉得它们弱小可欺,看着,就能勾起心中的暴虐。”
虞秋不大明白,“什么暴虐?”
云珩将虞秋稳住,让她继续向外看,嗓音低缓若鬼魅喃喃,“你看,那么小,被人抓住了毫无反抗之力,稍稍用力就能将他四肢头颈折断,就像对待小猫小狗一样……”
虞秋心尖一抽,猛然转回脸看着他。
“不止是小孩,瘦弱的女人也是,力气小,落在成年男子手中,与猫狗孩童有什么区别?”
两人离得近极了,眼眸中映着彼此,一个
沉静,一个震惊。
云珩继续道:“在后宫,争宠固宠最好的手段就是孩子,可为什么这么多年来,长大成人的,只有最早降生的我们五个?”
“因为别的都被睿德皇后害死了。几年前,睿德皇后残害皇嗣的事情爆发,连带着牵扯出多起宫妃暴毙的事情,那一次,二十余个后妃被赐死。留下来的,除了凌贵妃这般长相浓丽、面向偏凶的,就是些呆滞木讷的,唯独没有乖巧柔顺的……”
虞秋:“那皇后娘娘……”
公仪颖话少,容颜秀丽,说好听些是沉稳持重,说难听些就是软弱可欺。
“知道母后为什么轻而易举就能把那只猫抢回来吗?”
虞秋觉得自己将要知晓什么不得了的秘密,结结巴巴:“为、为什么?”
“可还记得公仪孟月?”
虞秋记得,是公仪将军府的小姐,算起来,该喊公仪颖一声姑母的。
“公仪家不管男子女子,都要习武。母后与孟月一样,看着娇弱,其实刀枪戟棍,没有一样不精通的。”云珩在她耳边用极低的气音道,“所以她才能夺下那只猫,才能活到今日。”
虞秋恍惚记起,公仪将军府寿宴那次,她想要抢萧青凝手中酒盏,公仪孟月只用一只手就简单地制住了她。
云珩低声引导着她,问:“你说,残害皇嗣的事情当真是睿德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