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林不知道三叔去了临江坊,这些天他和郭文、晓梅练拳之余,开始练陆姨的功夫,腿法步法为主。最后十二式腿法是陆姨这些年体悟出来的,与临清一派已经大不相同,但终究是从临清学来的根基,不宜广为传授,所以嘱咐就卢林几人可学不要外传,当做弟子一般,一旦传得广了,临清必不会轻易罢休。 尤其那曹长老一脉不是善茬,在临清势大,当年若不是曹长老阻扰,陆姨和三叔也不会蹉跎这么多年。当初是陆姨的掌门师尊出面,陆姨才有了那三个任务,千辛万苦做成后才离开了临清。如今在临清是掌门一脉和曹长老一脉分庭抗礼了,不愿参与两脉之事的人都借口远离临清,极少回去。多数弟子去了东关二长老处,东关一脉在临清别具一格,从不参与临清之事,只与朝廷共守东关抵御东胡。 卢林三人练了几日,都觉得不得要领,这腿法始终不能和拳法相融洽起来,缺点什么,本想等着三叔来了请教,这几天三叔都未曾来过,谷雨这天放了课,卢林去茶楼才得知三叔去了临江坊了。那只能等三叔回来再说了。 回到铺子,王文英托人送来一些数算题让三人去做。题都是一样的,三人做了三天却是三种结果,商讨起来都觉得自己没错,都不服气。于是三月十九这天吃过午饭三人一起去了一趟白鹭洲书院,依然在那张石桌等着王文英。 王文英来了后,三人都争着说起来,王文英听了几句就听不下去了,直接去看了三人的解答后有些哭笑不得,说道:“你们三个就没一个对的,都错了。就这样子还好意思争论?” 三人顿时大眼瞪小眼,有些傻眼,都错了? 王文英这会倒是耐心下来了,将题慢慢解析了一遍,三人再按照王文英说的重新做了一遍,第四种结果出来了,三人都一致了。三人看了看,都有些垂头丧气。王文英也没管三人的心情,继续将他们的错误都分别指了出来。三人也老老实实的听着,比在书院乖巧多了。这一说就说了一个多时辰,最后临走时让晓梅跟去,带了几本数算的入门启蒙书籍让三人回去好好学,还留了三题让三人十天后送来他们的结果。 这些数算书是王文英这段时间让家人在府衙或买或换来的,书院各种经书诗词歌赋多,数算的书几乎没有,夫子们也没几个会的。府衙户署工署都有许多数算人才,王文英也是这最近收集了不少书籍和资料。 三人回来的路上都觉得有些羞愧了,三个错误的结果三人还争执了半天,在王文英面前丢人丢大发了。郭文叹息道:“我们还有得救么?这院试……” 晓梅也丧气的说道:“是啊,我们都有些自以为是,结果什么都不是。” 卢林是答应了三叔要过院试的,这时觉得郭文晓梅两人气馁不妥,说道:“我们都是平日在柜上拨弄算盘,记账学得一些数算,并不入门,如今才女给了这些书,正好学学入了门先。 院试数算一门,我们不都看过才女送来的讲解么,也不是太难,还有半年,底子我们也都有些的,才女也说过我们能行的,怎么可以轻易就此放弃了?今天丢脸了是小事,好好学学把院试过了,不就找回脸面了,你们若是如此那才真丢脸了。 若是如此,林老板早该去找大掌柜退了天狱镇的活计了。” 郭文和晓梅听了都是猛然警醒,过了一会,讷讷说道:“是我们不对,一时没想透。” 卢林又说道:“和才女比,我也是灰心的。她是要去乡试、会试的,和她比什么?没得比的。我们就是过个院试。再说了,她还不是要求我铸扇子……” 郭文和晓梅前面还听得有些感触,结果听得最后一句,两人都‘噗嗤’笑了起来。 卢林接着说道:“晓梅,她还不是要吃你做的糕点,难不成她做糕点强过你了,自己在家做?” 郭文和晓梅这时郁气一扫,都大笑了起来。 郭文也说道:“当初说婴宁的时候,我倒是明白得很,如今倒是糊涂了。” 卢林在路边捡起一块石头,运气内息远远的抛入大河,豪气的说道:“不就是个院试么?都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我们三个一起还不行么?” 郭文和晓梅也开怀说道:“怎么可能不行,肯定能行。” 卢林对王文英说过的一句话记得深刻:数算只有一个正确结果,方法有很多,结果只有一个。结果不对,那所有方法都是错的,都是白费劲。 卢林想起曾经听闻的另一句话:洛城很大,只有一个洛城,去洛城的路很多。你方向对了,路再难走也可以到洛城,方向错了,路再好走,走得再快,永远到不了洛城。 . 次日一早三叔过来了,三人赶紧请教三叔腿法的问题。三叔听完却笑了起来,说道:“你们不是不得法,把腿上的铁砂袋卸了去就行了。” 三人听得一愣,但还是把腿上的铁砂袋卸了。再运起步法练拳,果然就行了。 三叔说道:“你们三婶的腿法更轻盈一些,你们绑着铁砂袋怎么轻盈?” 三人都有些无语,就这么简单?这比昨天王文英的打击还打击啊。 三叔说道:“我练一遍你们看看。” 说完就慢慢演练了一遍,三人看得仔细。三叔练了一遍又对他们详细解说了一遍,然后就不管他们了,坐一旁喝茶。 临到去书院的时候,三人准备绑好铁砂袋,三叔说道:“既然腿法练开了,就不要再绑了。” 这天去书院,三人都觉得身轻如燕。 . 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