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炎炎,酷烈的日光仿佛不知疲倦般,在大地上烤出一道道狰狞的裂口。 枯瘦的老人坐在田边,嘴唇因缺水而干裂。他告诉君影,这里已经连着两个月没有下过一场雨,河里的水干了,田里的庄稼都旱死了,寨子里的年轻人都出去了,只剩下他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弱孤寡。 “老天爷不开眼呐!这是要逼死人了……” 天灾人祸,无可厚非。人祸固然可怕,天灾却更令人无可奈何。 君影看着这片干旱的土地,请同行的伙伴们在此停留一日——她要祭神祈雨。 祭品备了羊和豕,是从邻寨富户手中高价买来的。君影知道寨中百姓穷苦,没敢告诉他们。伙伴们帮忙用土和木头垒了一座高台,没有那么高大上,但足够了。因为水太珍贵,君影只用布巾沾水清洁了面孔和双手,换上了巫女的服饰。 她登上高台,在酷烈的日光下翩翩起舞,恭迎神降,祈求神明降下恩典,洒下雨水救济世间。 附近的百姓闻讯赶来,一张张因为绝望而麻木的面孔上,渐渐浮现出微弱的期盼。 雨来,雨来。 酷烈的日光炙烤大地,仪式持续了许久,还是万里晴空。君影被汗水浸湿了全身,厚重的巫女服下全是汗水,但她依然面带微笑,继续舞蹈。她知道自己多半是在做无用功,哪怕是寨中最高明的巫觋,也不敢说一定能祈雨成功,何况他们一切从简,一座简易的高台,三两俭朴的祭品,却妄想打动神明。 如果祈雨失败,她一定会被失望的百姓们当成骗子,轰出去。尽管她并没有向他们许诺什么。 但她是巫女,是沟通天地神明之人。既然看见了,就不能坐视不管! 天上的神明啊,请你低下头,看看这世间苦难的人们,请降下你的慈悲,救救他们吧! 雨来,雨来。 “那最后下雨了吗?”清寒问。 君影既摇头又点头,“没有,却有!” “什么意思?”清寒不明所以。 “祈雨失败了,但唤雨成功了!”君影解释道:“这都是师兄的功劳!若不是师兄招来雨云,降下甘露,寨中的百姓恐怕会活活渴死。我身为大祭司的女儿,却做不到祈神降雨,如果寨民知道了真相,一定会把我当成骗子,轰出去。是师兄一个人抗下了所有!师兄嘴上不说什么,但我心里还是很难受。” “没事的,你不用放在心上!”清寒安慰道:“师兄这人,如果嘴上不说什么,心里也不会多想。他从不在乎名利,招云唤雨,也不仅仅是为了帮你,更是为了帮助寨民。正是因为他不沽名钓誉,才假借你之名,正所谓做好事不留名,这便是他行事的风格。” 清寒刚把明哲夸完,明哲便推门而入。 “师兄,你回来了!”祈站了起来。 清寒左右望了望,随即问:“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鸢儿她们呢?” 明哲走到清寒面前,先是微笑以待,随后揪住清寒的小脸,使劲捏了捏,“小清寒,翅膀硬了是吧?你就是这么跟师兄说话的?” 清寒推开明哲的手,冷漠道:“你是谁?我不认识你!请你放尊重一点。” 明哲愣了愣,扯下绑在眼睛上的绸带,“小清寒,你没吃错药吧?” “师兄,你回来了!”清寒的笑容中带有缕缕春风。 “小清寒,你非得这样子是吧?行,从今以后,你别再叫我……”明哲话还说完,便被清寒用手捂住嘴,“师兄,你误会了,清寒只是没有第一眼认出你,你不会生气了吧?” 明哲沉默不语,静静看着清寒表演,一副抱罪怀瑕的样子,羞惭满面,但她嘴角的笑容已经出卖了她。 “小清寒,你玩够了没有?” “师兄此话何意?” “你回来之后就不正常,明显有心事。” “有这么明显吗?” “你说呢?”明哲板着一张脸。 “那师兄觉得这是为何?” “我怎么知道这是为何?你自己的心事应该问你自己!” 清寒依旧面带笑容,“师兄那么了解清寒,应该知道清寒的心事。” “小清寒,我又惹你不开心了吗?” 清寒想了想,“有点,但不是最主要的!” “那还能是啥?我猜不出来了!” “师兄再猜猜嘛,肯定能猜出来!” “难不成是祈?” “这可是师兄说的,与清寒无关。” 明哲呵呵一笑,“我就知道!” “师兄,你跟清寒姐姐说什么呢?”祈一脸好奇。 明哲指着清寒,“她可不是你姐姐,你得叫她一声师姐!” “师姐?”祈和清寒异口同声。 “对呀,这位就是为兄跟你说的,白衣素裳,貌似天仙的清寒仙子,也就是你师姐!” 不仅是清寒,槐序也是一脸不可思议。 明哲找了张凳子,坐了下来,顺带给自己倒了杯水。 “别那么一副吃惊的表情,有什么大惊小怪的,都是师父的弟子,咱们算是同门!”明哲深意一笑。 想当初,清寒问过他这么一个问题:“师兄,你到底有几个师父呀?” 明哲了然一笑,“我看你是想问我有几个师妹吧!” 清寒没有否认,却也没承认,只是用笑容掩饰尴尬。她不在乎明哲拜谁为师,也不在乎明哲有几个师兄或者师弟,她介意的是出现槐序这种情况。明哲是她的师兄,任何人都不能跟她抢,也不配与她争!她恨的是,明哲一声招呼都不打,凭空带回来个师妹,而且长得还不错,这不是故意气她吗? “除了你,还有一个!” 清寒板着一张脸,没好气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