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哲和凌云来到县衙,眼前的一幕,叫二人目瞪口呆。 县衙内一片狼藉,散乱的文书,遍地的兵器,黯淡的血迹,如同洗劫一般,不见任何人影。那些山匪即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与官府作对。再怎么说,县长也是朝廷命官,一旦朝廷追究起来,就算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竟敢与官府作对? 明哲和凌云就此事,摸不着头脑,只觉得冥冥之中,有一双大手推波助澜,操纵一切。从踏进行云镇那一刻起,凌云便觉得此事不对劲,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却说不上来。而今眼前这一幕,恰好印证了他的想法。张府一案,绝非看上去那么简单,其中蹊跷之处,诡谲难测。 明哲和凌云在县衙内转悠了半天,除了遍地的血迹,找不到一点线索。这可就奇了怪了,若说县衙的人都被杀害了,他们的尸体被放在哪里?凶手费这么大的劲,把尸体藏起来,为何不把地上的血迹一并抹去,留在这里,不是明摆着说这里发生了一起凶杀案。莫非凶手是故意而为之,明摆着告诉他们,我把人杀了,还把人藏起来? 这倒也不是没有可能,但县衙上下有那么多人,那些衙役的本事再差劲,也有刀剑傍身,不至于都死在那人手中。何况县衙乃官府所在,光天化日之下,大肆屠杀朝廷官员,也不怕被人发现?任凭凶手本事再大,也不敢明目张胆跟朝廷作对。 地上这些血迹早已干涸,说明凶手作案的时间已经过去许久。自张府出事后,县衙第一时间派人赶到案发现场,收集证据,那时候县衙还是好好的,之后县衙的人再未去过张府,但坊间传言,县衙内有人放出张氏的消息,搞得镇上人心惶惶。 在明哲和凌云赶到行云镇之前,秣房已经派人来过。这个消息佐证过,不是假话。那县衙出事的时间,便可锁定在三日之前。那一夜行云山上的洛氏也出事了。与张氏相比,洛氏还要惨一些,所有尸身,无一具是完整的,都已面目全非,还有的被大火烧成黑炭,几乎辨认不出。 一个偌大的仙门世家,一夜之间,悄然无息消失于世间,这是多么匪夷所思!杀害洛氏满门,不留一点痕迹,仅是鬼道中,最简单的一种法术。可想而知,鬼道之可怕! 洛氏夷灭的事,明哲和凌云还不知晓。一个家财万贯的氏族,一个穷乡僻壤的镇子,一个不谙世事的门派,接连遇害,这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谁也不得而知。凶手行事果断,心思缜密,不留痕迹,这给查案的两人带来了不小的麻烦。莫非线索到此为止?两人没打算放弃,但这样查下去,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接下来去哪儿?”明哲问。 “哪儿也不用去!”凌云面无表情道。 “什么意思?你这是打算放弃了?” “不是放弃,而是猜到了结果。我们总是跟在别人后面,被人牵着鼻子走。若我猜的不错,我们踏进镇子那一刻起,一举一动都在他的视线之中。他躲在暗处,默默看着我们,一步一步沿着他为我们铺下的路走,把我们当猴耍!他应该很享受这种感觉!”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做?” “既然他为我们铺好了路,干嘛不跟着他的脚步走?”凌云的话叫人出乎意料,“他把我们引到县衙,不就是想让我们看到这一幕吗?” “冒昧打断一下,是你执意来县衙的,我都说了去一趟张府,你偏不听!” 凌云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心里抱怨道:“我去,你不拆我台会死么?” 他表面上还是和颜悦色,压抑心中怒火,死要面子道:“那是我已经猜到凶手的意图,人家辛辛苦苦为我们铺好路,我怎忍心辜负人家的一番好意?” “行行行,你说的都对!”明哲极其敷衍,就怕说多了,凌云又要发火了,“既然你已经猜到了凶手的意图,那不知上官大人,接下来有何打算?难不成在这儿干耗着?” “你那鄙夷的眼神是怎么回事?看我不顺眼么!”凌云握紧了拳头,但想了想,还是算了,“陆大人还真是贵人多忘事,难道你忘了我师从何人?” 瞧他这副胸有成竹的架势,明哲已然看透,“你不会又要用那一招吧?” 凌云得意一笑,“凡物之精,比则为生,下生五谷,上为列星。流于天地之间,谓之鬼神;藏于胸中,谓之圣人;是故名气。杲乎如登于天,杳乎如入于渊,淖乎如在于海,卒乎如在于屺。生人有生气,死人有死气,万物因气而动,不知所以然,不知其所然也。想当年,我也是用这一招,把你从死人堆里扒出来的!” “是是是,你说的都对!”明哲还是很敷衍。 凌云还没施展望气术,一直沉默寡言的熙悦却开口了,“二位别闹了,下面有古怪!” 明哲拍了拍凌云的肩膀,假装叹气,“看来你的望气术用不着了!” 凌云扫开明哲的手,板着一张脸,眼神凝重,“你俩非得跟我过去是吧!我说什么,你俩都要跟我唱反调,成心气死我是吧!行,以后我再跟你俩走一路,我上官逸三个字倒着写!” “好的,逸官上!”熙悦调皮道。 凌云气得差点一口老血喷出,“熙悦,你!”他捂住胸口,如鲠在喉。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你个大男人,干嘛跟一个小姑娘过意不去?” 凌云深吸一口气,“她是小姑娘?她都活了几千岁了!陆明哲,是我脑子有问题,还是你脑子有问题。别仗着武功高,就可以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