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已猜出这人是在试探自己,他见机极快,既然对方没用上内劲,他也瞬间将聚在胸口的真气散开,纯以血肉之躯受了他这一击,一个趔趄,险些摔倒,顺势向后退了两步,这才拿桩站稳,在另外三人看来,颇有些狼狈周章。 苍阴干笑道:“上人此句何意?” 乔峰也道:“上人干嘛一上来就给贫道一个见面礼啊?” 苍阴哈哈大笑道:“是老衲过于小心在意了,不过眼下大批中原武林高手盘踞左近,伺机而动,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万一混进一两个奸细,我脖子上头这两颗脑袋都不够掉的。”他说“两颗脑袋”,自然是指还有一个是头顶上的肉瘤。 苍阴恭维道:“有你劫法上人坐阵,谁敢吃了熊心豹子胆来捋虎须?” 劫法上人哈哈大笑,头上的肉瘤越发的红光,说道:“肖掌门等人就在前面不远处,这两位既然是自己人,也一块跟来热闹热闹罢。” 三人跟着劫法上人七转八拐来到一处山洞门口,守在门口的两名契丹兵卒打开大门,请四人进去。 四人进了山洞,沿着一条长长的甬道曲折而行,只听前方谈笑声隐隐传来,约行出十数丈外,前面豁然开朗,眼前大亮,数十枚牛油巨烛照映着一座方圆近百丈的大厅,厅堂上坐满了人,每两三个人前面放了一张案条,案条之上放满了酒肉,看来这群人是在开一场盛宴。有人见乔峰等人进来,也不以为意,只是抬头看他们一眼,继续喝酒吃肉。 劫法上人走到厅中央大声道:“各位朋友,老衲引见几位朋友。” 他话音刚落,有人叫道:“苍阴道长嘛,大伙都认得,不用引见了。” 劫法上人道:“有识得的,有不识得的,像肖掌门,谭教主等人没见过罢。” 西首人群中有人站起身来,道:“老夫向在西域,不太清楚中原的高人,上人,你给引见引见吧。”这人身材极高极痩,恰如一根竹竿也似,一张脸也是苍白干枯,毫无血色,常人说“形如枯槁”,用在此人身上当真是再合适不过。韩庭只看他一眼,便感心惊肉跳,不敢再看第二眼。 此人不但身形相貌有如僵尸,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似乎随时可能断气一样,但他这几句话一出口,立时便把大厅上众人喧哗噪嚷的声音压了下去。 乔峰暗暗赞叹:“此人一副弱不经风的模样,但内力大是不俗。” 劫法上人道:“谭教主,这位便是清松观观主苍阴道长。道长,这位是大名鼎鼎的赣边漠南尸教教主谭槁谭教主,你二位多亲近亲近。” 苍阴拱手道:“谭教主大名播于南北,小道今日有幸得见,当真是三生有幸。” 谭槁也抱拳还礼,道:“道长才智过人,听说这次殿下能够一举钓得丐帮帮主这条大鱼,全仗道长出谋划策,佩服佩服。” 苍阴笑道:“过奖了。” 两人客套时,劫法上人已引着苍阴等三人来到一张空着的案条前坐了下来,旁边立时有侍从端上酒肉。 劫法上人又指着东首一个火红头发的人道:“道长,这位是西夏炎宗的掌门,肖赤火肖掌门,肖掌门一身纯阳极功,当世罕有敌手。” 苍阴尚未说出客套之言,肖赤火阴阳怪气得道:“上人,你将老夫介绍在谭老僵尸之后,是什么意思,是看不起老夫吗,还是认定老夫比不上那条僵尸?” 他这话一出,劫法上人还没来得及解释,谭槁却早已忍不住,拍案而起,喝道:“姓肖的,你左一句僵尸,右一句僵尸,如此羞辱与我,是仗着谁的势头?”他越说越气,伸出一根枯枝般的手指指着肖赤火。 肖赤火人如其名,也是性如烈火,一根筷子奔谭槁的手指激射飞出,骂道:“老子就是看你不顺眼!” 这两人的争端看似起的偶然,实则蓄势已久。 肖赤火早在几年前就被耶律昭招致麾下,近来更是凭一己之力擒住丐帮几名首脑人物,可谓功劳甚大。而谭槁则是近期才投靠耶律昭,并未做过什么令人折服的大事,但耶律昭却对他礼遇有加,恭敬之情甚至超过余人,有几次设宴款待都将他让至首位,这便惹得其他高手心生不满,尤其是肖赤火,自认是一派宗主,却在耶律昭面前比这人不人鬼不鬼的僵尸矮了一头,是以处处看他不顺眼。谭槁自也心知肚明,对这满头红发的怪人也是讨厌之极,偶尔交谈几句,彼此话里都夹枪带棒,只是两人碍于耶律昭的面子才互相容忍,没有动过手。今晚耶律昭并不在此间,两人也就无所顾忌,酒宴上早就你一言我一语,针锋相对,只是此刻借着劫法上人介绍两人时有先后之分,肖赤火才终于出手,这根筷子看似平平无奇,实则飞出去之际灌注了自己的独门内力,实是不容小觑。 谭槁见筷子飞到近前,虽然可以将之一掌震开,但他非要在众人面前卖弄本事,食中两指夹住肖赤火射来的筷子,可两指刚碰到筷子,突然间“嗷”的一声怪叫,手指犹如碰到一块烧红的炙铁一般,立时松开,但离他近的几人随即闻到一股焦臭。 两人这一隔座较技,谭槁算是吃了个暗亏,不由得大怒,砰的一声,飞起一脚将自己面前的案条踢了起来,桌上的杯盘酒肉各物齐向对面的肖赤火飞去。 肖赤火离座而起,向旁避开杯盘等物,正自凝神戒备,陡得感到一股大力自上而下击来,当下更不细想,举掌上迎,砰的一声大响,两掌相对,嗤嗤之声响之不绝,掌力四散之下,他二人身周之物被震的七飞八落,有两名肖赤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