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庭见乔峰不出声,心下更是恼怒,哼了一声,不在说话,忽然鼻端闻到一阵烧肉的焦糊味,问道:“是什么东西?” 乔峰一拍脑门,道:“瞧我,见你醒了,光顾着高兴了,忘了在洞外还烧着野味呢。”说着转身出洞,随即进来,手中提着一只烤焦了獐子,笑道:“我真是笨的可以,昨夜我一进山洞便看见一只死獐子在你身侧,本想烧只野味给你吃,谁知道却烤焦了。” 韩庭昏迷良久,肚中早就饿得慌了,这时还哪管肉焦不焦,夹手从乔峰手中抢过獐子,张口就咬。 刚咬了一块肉嚼了两下,还没下咽,就呸的一声吐了出来,吐了吐舌头,道:“好苦,这怎么吃啊?” 乔峰颇感歉意,接过獐子肉,道:“烤焦了自然就苦了,我尝尝。”说着也咬了一口,边嚼边道:“奇怪,奇怪,我吃的这块肉为什么是半生的?”提着獐子转了一圈,顿时哑然失笑,道:“原来我把它架在火上烤,忘了转动,以致一半是焦的一半却是半生的。” 韩庭望望乔峰,再看看他手中的獐子,再也忍不住的笑出声来,乔峰也就跟着大笑。 两人这么一笑,适才的不快一扫而空。 乔峰笑道:“我再去烤烤。” 韩庭道:“算了吧,再让你烤,说不定连这一面也烤焦了,我看就对付着吃吧。” 乔峰扶着韩庭走到洞口,两人并排在洞口坐了下来,吃着一面生,一面焦的獐子肉,你一言我一语,互道别来之情。 原来那日汪剑通决意孤身前往祁连山,中原各门派则各挑选门中好手暗中跟随护持。乔峰虽得汪剑通之命不得一同前往,但他心系师傅安危,怎放心的下。待汪剑通前脚刚启程,他后脚便远远的跟随其后。 汪剑通一路北上,沿途都有耶律昭布置的眼线,为阻止中原各门派好手暗中保护汪剑通,这些眼线与中原武士打了好几场,各有胜负,反而乔峰因为孤身一人上路,倒没遇到契丹人的阻拦。 乔峰一路跟随汪剑通北上。途经雁门关时,乔峰忽的跟丢了汪剑通,正当他下马在一处悬崖峭壁庞找寻汪剑通坐骑的痕迹时,忽听身后有人说道:“峰儿,你跟了我一路了吧。” 乔峰一惊,回过头来,见身后正是汪剑通,忙颔首道:“弟子不遵从师傅之命,执意跟来,望师傅责罚!只是你就算责罚弟子,我也要一路跟你到祁连山!” 汪剑通道:“你为何如此固执?” 乔峰道:“契丹人狼子野心,让师傅您老人家孤身去祁连山,说不定早就安排下来陷阱,当徒弟的怎能眼睁睁看着师傅涉险呢?” 汪剑通叹了一口气道:“契丹人放出话来,说道我若不去,他们就会杀掉苍晴道长。天下多少双眼睛看着我,我若为了一己安危而不顾江湖同道的死活,日后丐帮还怎么在武林中抬起头来?” 乔峰道:“可是您老人家身系丐帮大业的兴衰,万一有什么闪失,丐帮上上下下怎么办?” 汪剑通道:“你不用担心,他们想要伤我,未必能够,再说了,为师也不是傻子,这次前去,能救得出苍晴掌门是最好,就算救不出,为师拔腿就逃,谅他们也拦不住我。” 乔峰见不能劝阻师傅,只好道:“好吧,那让弟子跟师傅一同闯一闯龙潭虎穴,万一有什么危险,咱们互相也有个照应。” 汪剑通喝道:“胡闹,你怎么就是不听号令,我让你回去,别再跟来,你听是不听!”说到严厉处,啪的一掌击在道旁一块岩石上,这块岩石矗立在悬崖之上,常年受风霜侵袭,早已变得圆滑平整,但是有一面凹凸不平,像是被人用巨斧利刃刮过一般。 乔峰一怔,一时语塞。汪剑通也觉得自己语气过重,手抚着这块岩石语重心长地说道:“峰儿,我的语气是有些重了,不过你年纪还小,有些事你还是不要参与的好。” 乔峰自识得这位师傅以来,只觉得他对自己时而严厉,时而温柔,时而亲密,时而客气,有时像一位慈祥的父亲,有时却又森森然,拒人于千里之外。此时听他如此说,不敢再说什么,当下跪倒在地,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道:“望师傅万事小心在意,弟子在丐帮总舵等候师傅平安归来,弟子告辞。”说完跨上马背,向南驶去。 汪剑通待乔峰走远,这才重又启程。 其实乔峰虽然看似返回中原,实则并未走远,他怕师傅察觉,行出数十里地之后又悄悄的折回来。他心中想的是:“师傅他老人家不许我跟随,是怕我白白送死,做徒弟的可不能也看着师傅白白送死,拼着被师傅再责骂一顿,我也一定要去祁连山。”他自幼便是个执拗倔强的脾气,心中认准的事,谁劝也不会回头。当年在少室山脚下学艺之时,玄苦大师曾说吕昊天可能是契丹人,严辞告诫他不准再与吕昊天结交,他当时嘴里虽然应承,心中却不以为然,今日也是这般。 他先取道向南,转了一个大圈,重又向西北而行,这日正午,他正沿着大道策马奔驰,忽听远方隐隐传来喝呼打斗之声,心中一凛,催马快行,到得近处,果见两方人马正打的难解难分,仔细一瞧,一方是十几名身穿黑色斗篷的契丹人,另一方十数人中他倒也认得几个,有金鞭门戴斌戴掌门,正气门的苏望等中原各派的好手。 乔峰也不相询,立即催马纵入战圈,发掌向一名契丹汉子劈去,那汉子举掌相迎,怎奈双方力道相差悬殊,砰的一声大响,那汉子被击出数丈,口中鲜血狂喷,身子还未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