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峰见他神情悲愤,突然之间,对此人竟产生了同情之感,但想到他将韩庭囚禁以此为要挟自己刺杀师傅,手段卑鄙,登时收起了同情之心,冷冷的道:“那是你咎由自取,怪得了谁?” 贺忠祥一愣,接着便冷笑道:“不错,是我咎由自取,因此我今日便要你也常常这种滋味,嘿嘿,一边是情深爱笃,一边师恩深重,你选一样罢?” 乔峰双目如要喷出火来,一想到韩庭此刻可能处于极危险之境,便心急如焚,但他倒也真沉得住气,外表丝毫不动声色,只是依然冷冷的道:“姓贺的,枉你是个堂堂男儿汉,竟然使出这种卑劣的伎俩。你要报仇,想杀我,想杀我师傅,为何不敢光明正大的前来挑战,若是你怕不是我师傅的对手,这样罢,我就代师傅与你打一场,正所谓父债子偿,就算师傅当真欠你的,那就是我欠你的,如果我不幸死于你收,也算是你报了大仇,如何?但你要放了韩姑娘,咱们两个堂堂正正的打一场,这样才不失为一个男儿汉大丈夫的行径。” 贺忠祥怔了一怔,突然间仰天狂笑,黑夜中笑声与海风呼呼声混在一处,远远的传了出去,他大声笑道:“好小子,到要你教训起我来了,生死大仇,岂能随便找人代报,若是如此,我随便杀几个丐帮弟子抵数也就是了,又何必如此费事,不必多说,我再问你一次,我要你提了汪剑通的人头来换那小姑娘的性命,你答允不答允?” 乔峰双眼瞪视着他,半晌不语,良久之后才一个字一个字的道:“我绝不答允!” 贺忠祥哈哈笑道:“好,好,好小子。”说着啪嚓一声,将手中的银簪捏为两截。 乔峰内心一颤,知道他此举意味着何事,忍耐多时的怒火再也按压不住,终于怒喝道:“贺忠祥,我告诉你,你想利用我刺杀师傅,趁早别做这清秋大梦,还有,你若是杀了韩姑娘,但教我乔峰还有一口气在,我绝不放过你。”此时觉得说再多话也是多余,虽然明知韩庭在他手中,凶多吉少,最明智的做法便是不能轻举妄动,但这口气无论如何咽不下去,暴喝一声,双掌齐出,掌力如巨浪拍岸。贺忠祥忙举双掌相迎,四掌相对,嘭的一声大响,两人均向后退了三步。 乔峰心下骇然,他虽然见过贺忠祥几次出手,但并不知他的底细,此刻自己全力一击,对方竟能抵挡,况且自己发掌在先,对方抵挡在后,仓促间运功抵御,仍能跟自己拼个不分高下,实是不容小觑。而贺忠祥心下更是骇异无比:“我自幼跟随汪剑通学艺,曾得他传授三招降龙廿八掌,离开丐帮后又苦练掌法,自忖以掌力而论,世上能胜我的寥寥无几。这小子适才这一掌看似平平无奇,并无多大威力,岂知竟能与我适才这一招威力最大的‘震惊百里’打个平手,此人真非常人也。” 乔峰只觉双臂酸麻,几乎抬不起来,才知贺忠祥这一掌后劲奇大,但他天性好强,愈是受挫,愈是要迎难而上,当下吸一口气,将一股真气灌注双臂之上,缓缓抬起双掌,存心想再跟他拼一掌试试。 贺忠祥忽道:“且慢!” 乔峰道:“怎么,打便打,更有何话好说?” 贺忠祥冷笑两声,道:“我其实根本不需要跟你逞这个匹夫之勇,但我看你重情重义,是条汉子……”说着从怀中取出一枚火折,一晃而燃,继续道:“适才你说想要我跟我你堂堂正正的交手,我便给你个机会。”指着西首十数条紧紧靠在一起的渔船说道:“这十三条渔船,我都用木板草绳相连,且船上都洒遍了菜油桐油,只需一点火星,立时便能连串起火……” 乔峰越听越惊,怒道:“你,你……” 贺忠祥嘿嘿冷笑道:“不错,你既已猜到,我也不必相瞒,你那个跟你情深意重的小姑娘,便被藏在那其中一条船中,只要你能在火烧到那条船之前将我打败,并且能救出那个小姑娘来,我便成全你的情义两全。”说着不等乔峰回答,手指一弹,那枚燃烧着的火折飞向离他最近的那条船。 乔峰怒吼一声,掌力凌空拍去,想要截住火折,贺忠祥左跨一步,右掌横挥,接下乔峰这一掌,跟着左掌向那火折凌空挥击,那火折受他掌风推送,更加迅捷无论的飞进那条渔船甲板。嗤的一声响,船上的菜油被火折引燃,跟着熊熊之声不断,整个甲板都跟着烧了起来。 乔峰惊怒交集,顾不得再去攻击贺忠祥,身子陡的拔起,向那条火船疾奔而去,只两三步,便奔到船边,跟着一跃上船。此时整条渔船都被火势包围,甲板上船帆、桅杆以及捕鱼用的诸般器皿均已着火,但见火光冲天,浓烟滚滚。乔峰不顾烈火焚身的危险,一面四下里搜寻,一面大声喊叫:“七妹,七妹,你在哪里。”但耳中只听毕博之声,哪闻半点回应之音。 乔峰心下惶急,俯身拾抱起桅杆还未着火的一端挥舞开来,砰砰连声,船上的物事都被他用桅杆打烂,浓烟熏得他泪水滚滚而下,但他仍是圆睁双眼,搜寻韩庭的身影,忽然一回头,募地里一惊,原来火势已顺着跳板草绳蔓延到第二条船上。 他见第一条船并未有韩庭的身影,立即拔步向第二条船奔去,可是此刻大火已将他包围,他刚跨出两步,便被一阵火焰逼了回来,当下左手执住桅杆,右手猛劈两掌,掌风到处,将火焰撕开一个口子,他双足一点,身子从这个缺口处窜了出去,跃上了第二条船。 这些渔船本身已是极易被引燃,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