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么劝解言语,只好一碗又一碗的闷酒灌入肚中。 过了良久,韩庭突然幽幽的道:“你,你又跟来干什么?” 乔峰一怔,不知她为何如此说,只得道:“我见你不许你的师姐与你同行,我又不放心你一人身赴险境,只好跟着来了。” 韩庭低头不语。乔峰怔怔的瞧着她,半晌之后,竟见她眼中一颗颗泪水滴了下来,落进碗里,他心中一慌:“难道我说错什么话了,她为什么哭了?”乔峰自记事起就没流过眼泪,后来跟随师傅学艺,下山后结识的又都是些草莽汉子,从未见过谁哭过,此刻一见韩庭落泪,不由得慌了手脚,忙不迭的道:“七妹,我……是我不好,你……你别哭罢。”谁知他这一劝,韩庭哭的更加伤心了,她自得悉两位师姐一死一伤之后,只哭过一场,其后一直隐忍,再也没流过泪,此刻在乔峰面前,却再也忍不住,泪水如黄河决提般一发不可收拾。只急的乔峰练练措手,却无可奈何。 只听韩庭抽抽噎噎的道:“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任性贪玩,私自下山,师姐们就不会下山来找我。那一晚找到了我,如果不是我忍不住再想见你一面,师姐们就不会再次回头,三姐也就不会被杀,四姐也就不会生死未卜。呜呜,你,你为何还要跟来,三姐跟四姐都是我害的,就算我能救回四姐的性命,三姐是永远活不转了。我宁愿自己一个人去鬼手岛,就算死在那里,也算是给三姐一个交代,你,你又为何跟着我,那不是又要拜拜搭上一条人命吗?” 乔峰听着听着,只觉胸口一阵阵发热,心想原来她坚持一人去鬼手岛,是打的以死谢她师姐的主意,陡然间胸口一阵热血上涌,冲口而出,道:“就算咱们找不到通心草,我陪你一起死在鬼手岛便了!” 韩庭愕然收泪,抬起头来,望着乔峰,道:“乔大哥,你,你为何对我这么好,我贪玩人性,害死了自己的亲人……” 乔峰打断她,道:“七妹,我乔峰是个粗鲁汉子,什么也不懂得,我只知道心中认定的事,就一定要去做完。那日在松林中,你,你……”他顿了一顿,又道:“总之我是不会让你孤身犯险的。” 韩庭胸口一热,两行泪水又流下来了,只不过这次她是被感动而泣。 两人这一番交谈,先前心中的芥蒂已消除了大半,韩庭想起乔峰能够与自己共赴危难,不由得又是甜蜜,又是感激,而那种因姐妹被害的悲痛,却丝毫没有消减半分。 两人谈谈说说,一顿饭将要吃完,忽闻店门外一阵喧嚷。乔峰有急事在身,本不想多管,只是听到店中酒保喝骂道:“滚开滚开!臭叫花子,讨了饭还想再讨酒喝,没有,没有,快滚开,别挡着做生意!”心中一凛:“莫不是我丐帮弟子来讨饭,碰到了可不能不管。”起身走向门口。只见酒保站在大门外,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外面大声呵斥。乔峰顺着他的手指瞧去,只见门外一名肮脏邋遢的中年乞丐正被两名伙计架着向大街上推去,只是不知是这两名伙计没什么力气,还是那乞丐桩步甚稳,那两名伙计竟推之不动。 那名乞丐耷拉着头,双眼半睁半闭,甚是惫懒无聊,嘴里嘻嘻哈哈的道:“酒保小哥,行行好,施舍花子一壶酒吧,嘿嘿,花子酒瘾上来了,你不施舍我就不走,嘿嘿……” 酒保更是恼怒,骂道:“快滚,快滚,再不滚,老子要拿棍子打了。”说着撸了撸袖子便要上前动手。 乔峰向这乞丐上下打量一番,见他身上破破烂烂,头发蓬松,一张脸乌黑油腻,早已瞧不出本来面目,看来确实乞丐无疑,只是背上并未负着口袋,并非丐帮众人,但既然是乞丐,就跟自己有些渊源,自是不能不理,当下大踏步上前,双臂轻挥,将那两名伙计震开,回头对酒保道:“酒保大哥,相烦你给这位大叔打一壶酒,都算在我的账上。” 那酒保点头哈腰的笑道:“既然有人会钞,那就好说,那就好说。”乔峰也不去理他,径行回到座位上喝酒。 谁知他刚坐定,那名乞丐也跌跌撞撞的跟进来,在乔、韩二人身边一屁股坐了下来,也不客气,端起乔峰面前的酒碗便喝,咕嘟咕嘟的一碗酒下肚,抹了抹嘴,嘿嘿笑道:“这酒滋味一般,也就将就喝着。”乔峰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心想你也能品出酒味的好劣,说道:“那不知什么好酒才能合你老人家的口味呢?” 那乞丐笑道:“有没有窑藏二十年的女儿红啊,那还能对付着喝喝。”乔峰酒量虽大,但对品酒一道,却所知寥寥,尚不知这“窑藏二十年女儿红”有何珍贵之处,旁边的酒保一听,却大吃一惊,道:“凭你这叫花子,也喝过二十年的女儿红?” 那乞丐嘿嘿笑道:“你莫看花子穿得破破烂烂的,只怕我喝过的好酒,你连听都没听过哩。” 那酒保冷笑道:“是么,那你老可厉害得紧呢,不过小店没有窑藏二十年的女儿红,只有五年的,您要不要呢?” 那乞丐闭着眼摇了摇头,连声道:“差得远了,差得远了,不过谅你这小店也没有什么上等好酒,也只能将就喝着了。” 那酒保道:“这酒价可不便宜啊,你老给得起吗?”说着向乔峰瞧了一眼,心下暗骂:“傻子,你被人讹上了!” 乔峰还没发话,韩庭抢先道:“这么多废话,怕我们给不起吗,先打十斤女儿红,再给预备十斤。”若是以前,她见到这种浑身脏兮兮的乞丐早就敬而远之了,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