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不怕死的跟我较量较量?” 他在城下率领一个千人队,当下长枪斜挺,纵骑而出。 萧拙李身旁一名满腮虬髯的副将向萧拙李道:“元帅,末将请命,去会会这小子。” 萧拙李道:“也好,你去教训教训他,割下他的人头给我!” 那名副将道:“是!”一提缰绳,胯下坐骑从千军万马中冲将出来,一边大声喝道:“本将萧熊和,来将通名!” 杨延顺驱马前奔,一边答道:“杨延顺是也!” 说话间,两骑马已相互驰近,待得相隔丈许,萧熊和高举大刀向杨延顺的坐骑当头劈落。 俗话说,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这萧熊和一交手便向杨延顺的坐骑招呼,足见此人是位沙场老手。 杨延顺左手一扯缰绳,拉转马头,避开这一刀,同时右手长枪直挺,刺向萧熊和胸口。萧熊和一刀落空,手臂回缩,大刀又砸向杨延顺长枪。刀重枪轻,这一刀若是砸实了,杨延顺手中长枪非落地不可,他不等这一枪刺中萧熊和胸口,手腕微动,挽了个枪花,一招“凤点头”,点向萧熊和右腕。 萧熊和见机稍慢,这一刀仍是猛力劈下,刀刃尚未触及枪身,猛觉手腕一痛,已被枪头刺中,手掌一松,大刀落下地去。杨延顺左手倏地探出,抓住刀背,回手一刀,划向萧熊和左肩。 萧熊和大惊,百忙中身子急缩,堪堪避过这一刀,但也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再也不敢恋战,拉转马头急往回逃。 杨延顺哪能容他逃脱,手臂扬起,大刀向萧熊和后心掷去。嗤的一声轻响,刀头插进萧熊和的背心,余势未衰,又从他胸口穿出。萧熊和身子前倾,伏在马背上,立时毙命。那马仍是向前直奔,直跑出十余丈,萧熊和的尸身才啪的一声跌下地来。 宋军阵中登时响起一片震耳欲聋的欢呼喝彩声。 杨业在城头上遥遥望见儿子如此出色,不禁捻须微笑。 萧拙李脸色铁青,两军还未正式交锋,便折损一员大将,不由得老羞成怒,当下一言不发,左手一挥。他身旁一名传令官会意,摇动手中令旗,这时先锋部队进攻的信号,他令旗一摇,后面的鼓手跟着击鼓,擂鼓三通,霎时间只听喊杀声震天,辽军前军三万余人马叫嚣着向守城宋军攻杀过去。 守在城下的宋军只有三千。面对十倍于自己敌人,三名领奖毫不畏惧,分别指挥部队予以还击。 一时间,呐喊声、马嘶声、兵刃撞击声、惨呼声响成一片。 两军一旦交战,不论敌我士兵,人人心中就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一个个平素还有思想的士兵,一旦上了战场,立时变成一头头毫无思维的野兽,红了眼睛,逢人便杀。在疯狂地杀戮中,任何知觉都已变得微不足道。一名士兵就算身中数刀,亦不会感到如何疼痛,只要还未倒下,就不能停止手中钢刀的挥舞。即便平日里再要好的兄弟在自己身边死去,亦不会感到任何悲伤,因为杀戮,不容许你去分心悲伤,说不定眼睛一眨,下一个倒地的便是自己。 这便是军队,这边是作战。在疯狂屠戮、血雨腥风的战场上,生命已毫无意义,有的,只是单调的呐喊和机械的砍杀。 辽军素以勇猛著称,然而遇到号称“无敌军队”的杨家军,却不免显得相形见绌。若是势均力敌的较量,辽军必败无疑,只可惜杨家军虽然勇悍,但在众寡之数如此悬殊的情形下,不小半个时辰,已然死伤过半。杨延顺在混战中左肩受伤,大腿也被人砍了一刀,鲜血直流,但他毫不退缩,仍是冲在两军对垒的最前锋,一枪枪刺向敌人。另两名将领则一死一伤。 杨业眉头皱起,右手一扬。传令官令旗摇动。城墙上数百名弓箭手本已弯弓搭箭,蓄势待发,一见令下,立时弦松箭出,向城下辽军射去。 辽军也不甘示弱,强弓硬弩,纷纷回射。霎时间,天空中万箭乱飞,有似飞蝗,似乎将天也遮蔽了。 宋军居高临下,占了地利;而辽军则仗了人多。这一番箭战,双方均死伤百余人。 杨业在城头挥舞金刀,将来箭一一劈开,高声传令道:“开城门,彭、李二将,各领一千人出城,以蟠龙阵同敌军游斗。” 彭叔德、李仁海领命而去。不消一会儿,两侧城门打开,彭、李二人各率一千骑兵杀出城来。 这两千骑兵并不像先前那三千步兵一般舍命死战,而是两千余人紧紧相连,排成数排。彭、李二将在前领头,在战场上见缝插针,专往敌人力量薄弱之处攻击。一待敌人聚拢来,立时转换方位,再找寻下个薄弱处。 这两千骑兵在战场上蜿蜒游击,宛似一条长龙。剩余的千余步兵亦不再跟敌人恶战,纷纷加入骑兵的长龙之阵,数万敌军竟被这三千余人搅乱了阵脚,被引带的晕头转向。 萧拙李怒愤填膺,纵声下令道:“左右各出一万骑兵,从两翼包抄过去,以巨鹰阵还击!” “嘭嘭嘭嘭……”他身后数十名鼓手又擂起鼓来。鼓声中,两万骑兵从东西两方向宋军包抄。 眼看三千余名宋兵渐渐淹没在两万辽军的包围中,恰如一头猛兽张大了嘴巴把猎物一点点吞噬一般,这张大口一旦合拢,包围圈中的三千人马将无一幸免。 彭、李二将眼看情势不妙,领兵向缺口冲击数次,均无功而返,反而折损了部分兵马。 萧拙李得意洋洋,自言自语道:“杨业,你还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便是。”转头对指挥使李重海道:“咱们要乘胜追击,不能给宋军喘息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