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其性命,除此,已经没有旁的法子。 汤山出手丝毫不给老黄喘息之机,见老黄后退闪躲,便脚下不停,疾步追上,挺起手上匕首,只想三两下便取其性命。出手自是狠辣,刀刀不离老黄要害。 老黄心中暗道:“汤山是打定了主意不让自己活命了,再多求饶也已经无用,如此唯有放手一搏或能有生机。”心中念着,和身贴地翻滚,恰好触手一块拳头大的石头,便顺势抄在手里。 汤山接连几刀落空,心中焦躁,又是一刀朝老黄脖颈刺去。眼见老黄并没有如方才那般快速躲闪,身子仿佛顿了一下,心中一喜,只道对手体力不支,动作慢了,手中匕首眼见便刺到老黄要害。忽地眼前一晃,一块石头已经打到面前。汤山躲避不及,面部被打了个正着,只觉一阵刺痛,头脑昏晕,手上再无力道,被对面之人劈手夺去手中匕首,身上又挨了一脚,“扑”地倒在地上。 老黄立在汤山身前,拍拍身上的泥土,两眼狠狠地低头盯着汤山,撇嘴道:“小汤大人你莫要怪我,是你要赶尽杀绝,我才如此的。老黄不为别的,只为了能活命而已。”嘴上说着,举起方才夺来的匕首,俯身便朝汤山当胸刺下。 “慢,慢……”汤山无力地举起右手。 老黄停住,直立起身子,看着汤山道:“小汤大人,你还有什么可说?” 汤山两眼迷离,右手仍那般举着,左手缓缓伸入怀中,尽力摸索。老黄紧紧握着匕首,两眼盯着汤山的举动。那汤山摸索半响,摸出一个丝绸荷包,仿佛想举到老黄面前,却无奈手上无力,举到一半,便又落下。 老黄跟随汤山多年,曾经见过这个荷包,依旧有些印象,知道这是汤山妻子缝制,出门远行时,汤山便带在身上,用来放置大额银票之用。此时被汤山掏出,不言自明,无非是想用钱来买一条生路。 “大人,你若早如此,我们何必闹到此时的境地。”老黄嘴上说着,心里早打定主意,无论如何都要取汤山性命,以绝后患。只是此时见了这个荷包,心中一喜,并不曾想到汤山身上竟带有大额钱款,想到今后江湖飘零,正需要这些银钱。眼见汤山又一次将那荷包举了上来,右手持刀,伸左手去接那荷包。汤山手上无力,那拿着荷包的左手举到半途,又缓缓落下。老黄不自觉地便随着汤山的手弯下身子,上半身随着那荷包前躬,眼见便要抓到那荷包。忽地,汤山抬起右手,在握着荷包的左手上用力一拍,“扑”的一声,那荷包了喷出一袭白色粉尘,正打在老黄向前探出的头面上。 老黄料不到这突发变故,一愣之下,只觉两眼如火烧般疼痛,“啊”的叫了一声。地上躺着的汤山再不给他喘息之机,抬腿一脚踢在老黄持刀的右手手腕上,那匕首脱手飞落。原来,汤山方才脸上挨了一记是真,但昏晕倒地,无力抵抗却是假装。 汤山一个鲤鱼打挺立起身子,两步抢去,拾起地上的匕首。乘着老黄双手捂脸,疼痛大叫之机,奔到近前,一刀刺中老黄脖颈要害。老黄挨了一刀,两只手不再遮捂面部,闭着两眼,如疯般挥动两手,朝身前打去。汤山松开持刀的手,任那匕首插在老黄脖颈上,自己闪身躲在一边,任由目不见物的老黄在原地挥舞双手,口中犹如困兽般“呜呜”嘶吼。如此挥舞了片刻,老黄忽地反手握住脖颈上的匕首,用力拔出,脖颈上鲜血直喷出来,甚是触目。老黄一手握着匕首,向前奔了几步,身子摇晃不稳,一时定住身子,口中“咯咯”做声,那血水顺着脖颈伤口淌下,浸湿了一大片衣衫。老黄又费力向前挪动了几步,忽地跌倒在地,动也不动了。 汤山并没有着急上前,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地上躺着的老黄。老黄脖颈上淌出的血水,不多时便将地上的泥土殷湿了一片。 汤山呆愣了一会儿,走到掩埋钱孟两人的土坑边,抄起一边的土铲在那土坑边沿挖了几铲,将土坑阔的大了些,走回老黄尸体旁,俯身蹲下,掰开老黄的手掌,将那匕首从老黄紧握的手中夺出。匕首放在一边的地上,翻动老黄的尸体,费力将老黄的衣衫褪下,平铺在地上。复又拿起地上的匕首,看了看刀刃,伸手拉拽住老黄脑后的长辫子,使力扯住,露出老黄的脑后脖颈,伸出刀子,齐颈将老黄的头颅割下,安放在老黄那平铺开的衣衫上。起身提着匕首走到小马尸体旁,蹲下身子,仍是那般依样将小马的一颗头颅也齐颈割下,手提着小马的头颅,也安放在老黄的衣衫上。 待到完成这些,汤山甩手将那匕首扔到尸坑里,弯腰拖起老黄的身子,一直拖到那土坑边,手上使力,将老黄的尸体扔到坑中,又回身拖起小马的无头尸体,也是扔到尸坑中。抄起那铁铲,一铲一铲将那土坑掩埋齐整,使力将覆土拍平。待一切完毕,方才立住身子,口中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汤山拖着土铲,提着包了两颗头颅的包裹下坡时,扭头看向西边,那日头已渐西垂,红彤彤的甚是好看。忽觉头面一阵疼痛,伸手擦拭,手上沾了血水。方知自己头上挨了老黄一下,虽无大碍,还是被打出了血,只是方才忙乱,竟没有发觉。忙用袖子擦拭了几下,却更觉疼痛了。 沿着来路走去,拐过一道路口,便可远远看到小三子正立在车边。小三子见汤山走来,忙快步过来,见汤山脸上的血水,又不见老黄同行,心中便已经知道大概,并不多问一句,上前搀扶汤山上车。 “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