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要转身走开。 “嘿,给小汤大人将茶盏满上,怎地如此不懂事呢。”崔承用嘴上斥责着。 那宋春儿转过身,拿起茶壶,将汤山近前的茶盏斟满。汤山便含笑看着那宋春儿。烛光映照下,宋春儿面无表情,一张尚显稚嫩的面孔下却隐隐藏着一丝道不出的阴冷戾气。 斟满了汤山的茶盏,又侧身将崔承用身前的茶盏斟满,便放下茶壶,垂手站在一旁。崔承用侧头道:“春儿,这里不需你了,歇着去吧。” 那宋春儿躬了躬身子,也不出声,转身走出屋外,背身将正堂屋门关闭。 汤山看着宋春儿离开,心中又是隐隐惊诧。这宋春儿走路竟毫无声息,若非眼见,并不会知觉此人的走近或离开。 “你这亲随真是有些手段。”汤山念念地叹道。 “小汤大人夸奖了,你若喜欢,你便领走,我绝不吝惜。”崔承用“哈哈”笑道。 “我可不敢夺人所爱,如此强将,不知崔大人是如何操练出来的,若是不吝,可否说出一二?”汤山端起茶盏,掀起盖子,吹了两口,眼睛瞄了一眼那茶水,又放回茶几上。 “呵呵,这本没有什么秘密可言。我在关内遇到这小子,那时他才七八岁,瘦的如同一根干柴模样。我见他虽然瘦弱,却是骨骼精奇,是个学武的好材料,便将他收下,随身带在身边。平素有时间了,便教他三招两式。他确是个武痴,这些年进步神速,倒也算得上是一把好手了。若说他有所成,多是他自身天赋上佳罢了。” 汤山听崔承用说的如此轻描淡写,心中知道他定是在这宋春儿身上花了大气力,只是不愿详说罢了。而宋春儿如此年纪,仍是一副痴痴呆呆的模样,应该也是崔承用故意为之,以便方便操控罢了。 “崔大人,若哪天得便,我定要向你好好学学如何操练手下侍卫,我那几个亲随与你这个相比,都如吃干饭的一般,实在拿不出手去。他们还自以为如何了得,哎……”汤山满脸无奈之色。 崔承用脸上显出隐藏不住的自得之色,欠身凑近汤山道:“小汤大人,你今日如此晚过来,定然不是无事与我闲聊吧,我这里清净,有什么事情,小汤大人不妨直说。” 汤山点头笑道:“我便是无事登门与你闲聊,便不可么?你可是咱‘天隼’的主事,我是你的副手,登门拜访,不正是应该么。” “哎呀,小汤大人不要如此说,何必分什么主副,咱都是给大汗办事的。你来我这里喝茶,我可是求之不得了。”崔承用仰身笑了笑,忽正色道,“这些日子,小汤大人诸事缠身,若非有事,绝不会得闲来我这里。来,喝口茶,淡淡嘴,我老崔听着了。” “崔大人也喝着。”汤山说着,端起茶盏,掀开盖子,吹了几口大气,使嘴在那茶碗边沿上轻轻抿了一口,只是沾湿了嘴唇,便无丝毫咽下。抬眼看着崔承用。 崔承用也自端起茶盏,喝了一口,眼睛看向条案上的一只烛台。那烛台烛火微弱,仿佛一时便要熄灭。崔承用起身走到条案前,拿起烛台旁的灯签,将那烛火调的明亮了一些。 汤山眼睛瞄着崔承用,在崔承用背对自己时,端起茶盏喝了一大口,低头吐在袖子里,把紧袖口,不让那茶水淌出,慢慢被衣袖殷尽。 “难得崔大人知道我的辛苦,这几日确是忙碌,这次登门也确是有事而来。” “有事便说,小汤大人不必客套。”崔承用眼睛看着汤山。 “上次崔大人说过,要助我审问那行刺大汗的恶人,崔大人还记得吧?”汤山与崔承用四目对视。 “记得,记得。那日,我看那刺客凶蛮,确是想助小汤大人一臂,后来听闻那刺客是南边来的,我总是要避避嫌的,便也就不提助审之事了。” “崔大人消息真是灵通,我这几日审过了那恶人,确是凶蛮,牙口硬,我费了许多功夫,也只是得知了零星半点的信息,他是南边来的都算是个有用信息了。”汤山苦笑道。 “我哪里是什么消息灵通。那日我去向范公自荐,范公说已授命小汤大人去审理了,且已经审出了一些有用信息。我听了,才知道这恶人是南边来的。那我定是要避嫌的了。” “你崔大人来这里总有几年了,咱们同朝共事,大汗、范公信赖你,我汤山也视你为友,不必说什么避嫌不避嫌的,都是公家的差事,总要尽心办便是了。” “小汤大人说的是,是我多虑了。”崔承用低头饮茶。 “我这次登门,便是想请崔大人与我一同审理那刺客。”汤山两眼看着崔承用,嘴上说道。 崔承用身子一顿,将手中茶盏放下,抬头道:“怎么,这两日审问的不顺利么?” “确是不顺,连着几日与他纠缠,大刑也用过了,也只是最开始时得到的那点信息。这人牙口硬,身子骨更硬。” “嗯,若是无碍,小汤大人能说说那恶人都说了些什么信息么?”崔承用两只眼睛看着汤山。 “我既是登门请崔大人相助,自是不能有所隐瞒,再说,对你崔大人,我也没什么可隐瞒的。”汤山端起茶盏,假装饮了一口茶,将茶盏放回茶几,抬眼看着崔承用,“那刺客自称铁七……” 崔承用脸色一怔,出声道:“是铁七?” “是,他是如此说。崔大人是南边来的,可听说过铁七这号人物么?”汤山两眼紧盯着崔承用。 “他说了自己名号铁七,却没有说出他的身份来历么?”崔承用面上显出一丝怀疑之色。 汤山心中一动,忙道:“那铁七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