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诛。”朱由检撇嘴道。 田怀仁又讨了个没趣,谄笑道:“属下本意是那最当憎恶,必然急于除之后快的,若是当选,应是哪个呢?” 朱由检面露不悦,沉吟半响道:“若真可当选,这崔贼承用应算一个。此人曾高居锦衣卫指挥同知一职,追随魏逆,恶事做尽;更为可恶,密报此人已投靠关外蛮夷,实在可恨。况听人说,此人奸狡非常,颇有手段,实在难以追讨。若是能追讨正法此人,其余人等,应不在话下了。”口中说着,伸一根手指敲打着书卷上崔承用的名字。 田怀仁点头附和道:“我想的也正是此人。” 曹化淳道:“这崔逆颇有才干,此时叛国投敌,确是朝廷的一大隐患。不除此人,既是天理不容,也是遗患无穷。” 朱由检面色凝重,点头道:“你二人定要全力以赴,广撒耳目,收罗信息,早日追讨这十三人为要,尤其是这崔逆承用,更要上心。” 曹化淳与田怀仁躬身道:“承口谕,属下定当鞠躬尽瘁,不负皇恩。” 翌日,高大烛台环绕着宽敞的禁宫后殿,灯烛耀眼。一众几十个人有序排开。四下里门窗紧闭,门外更有持刀侍卫把守。大殿地上每隔三步顺序铺着十三张一人身长的画像,那画像中所画之人眉眼唇鼻甚是生动逼真,仿如真人一般。画像一侧以工笔小楷三五字写着画中人的姓名,第一幅画像上写‘原锦衣卫崔逆承用’,第二幅画像上写‘原东厂何逆大辅’,如此等等。 那每幅画像之上各爬伏一人,俱是赤着上身,头低伏,与画中之人脸脸相对;一名刺青先生,正在一人赤背上刺字,所刺之字正是画中人的姓名。刺完一人,便挪动三四步,边动脚步,边熟练的将那刺针放在身旁侍从手托的金盘中,又从金盘中拿起一枚不曾用过的刺针,继续在下一人赤背上刺青。一个时辰后,刺青完毕,那刺青先生便退出殿去。 殿外等待的两名内侍便自进殿,一人赤手,另一人手托金盘,金盘内放置着十三方黄缎丝帕。那赤手宦官拿起最上一方黄缎丝帕高声道:“圣谕下。”爬伏于地的十三人齐声道:“接圣谕。” 那宦官便高声咏念:“奉天承运,皇帝昭曰:令内侍佟兴专事擒杀魏逆死士崔贼承用,见崔逆本人,不必生擒,即刻处死,取其首级为证,钦此。”当先那俯首之人叩头高声道:“佟兴接旨。”说罢,复又叩头接过黄缎丝帕,举过头顶,仍是跪地不起。那宦官前进几步,从金盘中又拿起一方黄缎丝帕,复又将之前所述大致重复一遍,只是那奉旨之人与所擒杀之人名字有变罢了。十三道圣谕宣读完毕,听得外面一声呼喝:“圣上驾到。”那两名宣旨的内侍也忙跪倒迎驾。 一名青年,容颜俊朗,英气逼人,身着便服推门而入,正是皇帝朱由检。朱由检面带微笑,朗声道:“诸卿平身。”众人谢恩后站起。 朱由检从赤身十三人身后走过,细看那背后刺青。身边小太监讲解道:“这种刺青方法甚是高明,现在刚刚刺写完,能看出文字,待到两日后,那文字便消失不见,只有用热水热敷,或是在太阳下暴晒多时,才能再次得见。这既可令他们不会因身上刺青引来麻烦,又可以让他们时时牢记身上的使命,故才用此法。” 朱由检听罢,点点头,以示赞许。一步步逐一看过,方才最后在十三人身前站定,朗声道:“诸卿抬头。”十三人抬起头来,双目前视俱是炯炯有神。崇祯帝不禁大喜道:“不愧是千万中选一的好手,你等定能完成朕之心愿。” 十三人齐声道:“愿为陛下尽忠。” 朱由检更是喜形于色,低头看着地上人像,复抬头道:“自魏逆畏罪自裁以来,魏逆余孽或杀或戍或禁锢,至今已清除将尽,只余这十三大恶尚逃匿在外。三法司已核定此十三人死刑,而此十三人迟迟不能归案伏法,便是令朝廷法纪难伸,更令朕寝食难安。朕也曾想过动用地方兵马擒凶,但思量魏逆党徒遍布,生怕行事不周,反倒惊动了这些逆臣,便想到令锦衣卫悄无声息的将这差事做了,才是最为稳妥。自此刻起这十三人便擢令你等追讨擒杀,以正国法。不管他藏于市井乡野,也不问他隐在江河湖海,更不论他是三头六臂,神鬼难敌,你等便是上天入地,披肝沥胆也需将此十三贼人的头颅拿来我看,以慰被魏逆残杀的一众英灵。朕的口谕铭记在心,便如朕与你等同行,时刻莫忘朕在深宫以待诸卿佳音。” 十三人齐刷刷跪地,齐声道:“愿以死报圣恩,追讨魏逆余党,以正国法。” 是夜,京城东安门东厂衙门里灯光昏暗。侍卫驻守正厅门外,受了吩咐,距离那正厅都有一段距离。正厅中,只有东厂督主田怀仁与贴身亲随东厂千户陈生两人。 “厂公,属下已经安排好了,会一路跟踪那一行人的线索,随时回报的。”东厂千户陈生躬身悄声说着。 “关键是要算准那个人的行程,好让佟老大三人与他正好遇到。”田怀仁一手按揉着眼眶,低声说道。 “您放心吧,等完了晋南城的差事,让李鸽子稳住他们两个,您在这里稳住曹公,只等那人的到来。天可怜见,应该不会出意外的。”陈生附耳道。 “这盘大棋只有你我及‘他’三人知道,便是当今圣上都不知。嘿嘿,咱们三个瞒天瞒地,是刀刃上走路,若是事成了,就是天字头号的大功一件,若是事败,就是身败名裂,万劫不复,死无葬身之地了。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