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前路渺渺(2 / 3)

,哈哈,蔡公子无法,便只得放手。我是在那女子离去后,才动手的。胡兄弟,你既有此一问,定然识得那女子了,不知能否与我说说?”  胡跌儿听麻黑子说的不像谎言,心中稍宽,并不回应麻黑子的问话,哈出一口白气,出声道:“我们就此作别,他日有缘再会了。”  麻黑子知道他不愿多说,便也不再问,牵马过来,两眼看着胡跌儿,忽地放下缰绳,走到胡跌儿近前,伸出两臂将胡跌儿环抱在怀里。附耳说道:“我知你心意,可天下哪里有平静安稳的所在,不如靠自家手段拼一个荣华富贵。兄弟,我等你回来。”说罢,松开两臂,回身上马,掉转马头,呼喝一声,打马远去。不多时,这一人一马的踪影便消失在火光缭绕的黑夜之中。  胡跌儿看着麻黑子远去的方向,愣了一会儿。忽地抬头看向天际,心中各种滋味杂陈,长呼了一口大气,低声呼喝一声,仿佛是给身处茫茫无际黑暗中的自己鼓舞一下士气,也或是压抑了许久之后,终于暂时松了一口气的松缓解脱。  京城,二月的天气寒意十足,前几日一场大雪之后,便是连日的晴日。屋顶的积雪渐渐消融,地上背阴处,却仍有些污雪已结成冰,令路人稍不小心便易脚滑跌倒,弄得一身狼狈。  东厂主事陈生便在快步奔往正堂时,在院子里摔了一跤,顾不及身上的疼痛,爬起来只随手拂拭了两下身上的泥土,便仍朝正堂屋门行去。  东厂督主田怀仁正在正堂那关公像下喝茶,听得门外陈生的声音,便低声说了句:“进来吧。”  陈生弯腰进门,回身看了一眼院中,确定并无旁人在近处,便将屋门关闭,俯身走到田怀仁身前。  “有话说罢。”田怀仁念念着说。  陈生躬身道:“督主,李鸽子那里有消息了。”  “嗯,别啰嗦,快些说。”田怀仁仿佛心不在焉,但那拿着茶盏的手不察觉中轻轻抖了一下,便将茶盏放回桌案上。  “恭祝督主,一切顺利,风已北去,只待事成了。”陈生压低声音说道。  “哼,不要竟说顺风话,你我都知道这事情的凶险,便是现下事情顺利,与那最终功成,也是差了十万八千里。你我都知道那‘人’的奸狡手段,不到最后,都不能有丝毫侥幸心态,我们这盘棋本就是冒着向死求生的执念,以求万一功成罢了。”田怀仁眯着眼睛,口中缓缓说道。  陈生无语,沉默一会儿,轻声道:“曹公那边……折了佟老大,我们总要事事小心才好。”  “嗯,是要小心呀。弄不好,你我便是万劫不复了。”田怀仁轻声念着,端起茶盏,吹着浮在水上的叶子,“话说回来,这事情至今仍是前路渺渺,将来或许总还要曹公相助呢,到那时,这事情总也是瞒不住的。”  陈生点点头,面色凝重,躬身不语。  “关外那边都安排好了吗?”田怀仁轻声问道。  “安排好了。只等他过去,便有法子送到那边去。至于之后如何,便多少看他的造化了。”  “嗯,平常心罢了。当初你我想出这一盘棋局,本就是冒万险而求一成的死局罢了。当初选定那小子,也多少是赌了一把,事成事败,你我只能叩拜神佛了。”田怀仁念念说着,叹息一声,目视前方,满脸疲倦之色。  胡跌儿离开侯家集时,天上仍飘着雪片。一路打马走到天明,那雪势又渐渐大了起来。  行到一处村子旁,那路上不见半个人影,也不见客栈酒肆之类。放眼所及,只见家家紧闭门户。胡跌儿眼见路边一处破败的房屋,屋顶坍塌了大半,半边断壁支撑着小半屋顶,断壁下尚未腐烂折断的檩木正好撑出一方空间。尽管内里脏乱逼仄,却刚好能够抵挡些风雪。胡跌儿便赶到近前,翻身下马,将马缰拴在近前一棵枯树上。矮身钻到里面,紧紧团着身子,从怀中掏出自备的吃食,吃了起来。就着牛肉,吃了两个冷烧饼。有些口渴,便抓了一把地上的积雪填在嘴里,冰冷入口,却也解渴。看着外面雪片飞舞,并没有丝毫势弱的样子。便也只得暂时栖身在此,等待雪住,再上路。  “总要寻个地方买些吃食才好。”胡跌儿看着身上所余不多的吃食,心中想着。  挨到傍晚,那雪终于小了些,天气却更见寒冷。胡跌儿从那断壁角落里出来。看看四周,模糊见前方远处有些亮光,便拉上马匹,朝那有光的方位行去。  行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胡跌儿走到一处镇子上。那镇子距离那村子只隔了一道石桥,只是雪大难行,方才走了这多时候。  镇子口立着一栋两进的灰砖房子。高门大院,方砖灰瓦,门前立着两尊石狮子,与左近的房屋庭院相比,甚是显眼。大门紧闭,门口高高挂着两盏纸灯,于风雪中透出光亮,更衬出了周遭的黑暗。胡跌儿在远处看到的光亮正是这两盏灯笼发出的。  胡跌儿走过去,抬手拍了两下紧闭的黑漆大门。  “来了,来了,等着呢。”门里传来一个沙哑的男声。  随着门栓响动,“吱”的一声,门从里面拉开。一个五十多岁的矮胖汉子提着灯笼站在门里,见到门外的胡跌儿,脸上变色道:“哎,你是……”  “这位大哥,我是外乡的,路过此地,被大雪困在这里,想寻些吃食,若是方便,能给我个地方过了今夜,等明天雪停了,我便赶路。吃食住宿的银钱,都可结算。”  “外乡的,哪里人,要去哪里?看你样子,不像是行脚商人。”矮胖汉子眼神上下打量着胡跌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