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我当然急着讨钱,这几日不赌,我这手里已经痒得难受了,你便收了这野兔,痛快给了钱,我下次有好野味,定是先来问你的。”王三宝绷着一张脸说。 “你有好野味,都是先问镇上的酒家,人家不要的,你才来问我,以为我不知道么?行了,还是那一句,若是不急着讨钱,便搁下,几时能卖出去,我也说不好,你看这大雪封了山,几天都不见一个过路客人。”老赵将那两只野兔又递还给王三宝。 王三宝脸上变色:“老赵,你说没有客人,这里不是正有一桌吃得热闹,怎地说没有客人,你竟会哄我。” “我何必哄你,这是这七八天里的头一番客人,你看那路上可有行人?说什么我哄你,我可没有那许多闲心哄你。” 王三宝见老赵执意不肯收货付钱,面现怒色道:“老赵,你一向是拖拉欠账,我也不计较,这年节时候,你也欠钱,却是说不过去,你这野兔不要也行,将我昨天那两只的钱给我便了。” “昨天的两只还在后面,冻得梆硬了,你自去提走,我这里也卖不出去,刚刚问了这几位客官,人家只吃酱狍子肉,不喜欢野兔子肉,咬起来像是吃劈柴,谁个喜欢?”老赵嬉笑着,仿佛是故意气那王三宝。 “哎,你老赵真是不厚道,昨儿拿了,今日又让我提走,你拿我王三宝当什么?”说罢,又转头对着近旁的四人道,“四位,干嘛不来两只野兔子,熏烤了吃,可是下酒的好菜,那酱狍子肉有何吃头儿?不知是哪年的老狍子肉了,哪比得上这新鲜的野味。” 那矮子看这猎户和那酒肆老板斗嘴,正看的高兴,忽见这猎户将矛头转向自己,心里便自生出怒气,咧嘴笑道:“你大个子要请客么,请我们吃你这野兔子,好,既然是有人请客,我们便乐得尝尝鲜,看这野味有何妙处?” 王三宝本已经心中有了火气,听矮子食客如此说,脸上变色,怒极反笑道:“嘿嘿,今日里真正是见识了,我道是这么大冷的天气怎地还有过路客人,原来是面皮太厚,不怕这寒气啊。”说罢,故作姿态地仰首笑了两声。 那矮子“噌”地站起身子,手里摸了摸腰间,便想发作。一旁那黄脸病夫道:“好,来两只野兔,麻烦掌柜的给熏烤了,我们带着路上吃。” 老赵愣怔了一下,忙连声应承着,接过王三宝手里的野兔,交给伙计。 那王三宝也是一愣,随即面现喜色,笑道:“哎,这才是了,还是这位客官豪爽痛快。” 老赵过来,给了王三宝几十个铜钱道:“快去赌你的手气吧,莫误了时辰,耽误了你发财。可有一样,若是有稀罕物,便拿来我这里,若还是这野兔子,便去问那镇上的酒家吧。” 王三宝拿了铜钱,便是欢喜,嬉笑着走了。 那矮子满脸不解之色,看着黄脸病夫道:“老大,你何必阻我,这大个子出言不逊,我便应该教训他一顿。” “哎,与这人何必动气,不要误了我们的大事。”黄脸病夫沉声道。 浓妆妇人看了矮子一眼,撇嘴笑笑。那矮子面带怒意,低头夹了一块酱肉,放在嘴中,大嚼起来。 四人吃喝完毕,便静坐着取暖,相互间也不说话。老赵见了,便扬声问道:“几位客官,捎些老酒路上吃喝么?本店的老酒可是远近闻名的,这大冷天,路上喝酒取暖,也正好有这熏兔做下酒菜。” “算了,我们便快到了,路上也不便喝酒。”那矮子答言。 “嗷,不知几位去往什么地方?可是那晋南城么,那要走些时候了,路还远呢,若是没有这大雪,傍晚前总能到了,现下,便说不好了。” “店家,你快去催你那伙计,给我们快些熏烤那野兔,我们好上路了。”那浓妆妇人说。 “哎,应该快了,我去看看。”老赵转身去了后面,心里却是纳闷,“不去晋南城,那这方圆几十里地哪里还有什么大的城镇,若是去小地方探亲戚,看这四人装扮却又不像,那矮子腰里明明围了防身的家伙。若说是镖局行镖,却又不见货物,难不成是江湖匪类出去打食?”心里一紧,那额头上便渗出了一些冷汗。 老赵想至此,便催促后堂里熏烤兔子的二蛋加重些火候,看那兔子外皮已经焦黄变色,便草草使油纸包了,拿到前面给了那矮子。矮子拿了熏兔子,放在随身的包裹里,便与老赵结了账。四人出了酒店,继续赶路去了。 老赵看那四人走远,长出一口大气,对身边的伙计二蛋道:“以我这眼力,看这四人定不是良善之辈,幸得我们这小店里没有值钱的东西。不然……” 二蛋愣怔怔地听着老赵言说,翻着眼睛想那四人样貌,便也点头。 店家老赵与伙计二蛋收拾了碗筷,便在屋里守着那火盆取暖,外面风雪并无止歇之意,直到天色渐晚,仍是没有半个客人上门。老赵知道应是再无生意上门,便吩咐那伙计道:“快去,把那店门关了,回家歇着,看这天气,明儿也不必来了。先歇上两日,等这雪住了,路上见了干,咱再开门,这鬼天气里,莫要遇到什么邪事才好。” 二蛋嘴里应承着,心里也乐得如此,便去外面摘酒招子,关店门。 刚出店门,便见不远处一匹白马行来,那马上坐着一个高瘦汉子,汉子身后还横着一个大包裹。那人见二蛋欲摘那酒招子,便远远喊道:“慢着,有生意。” 二蛋回头见那人催马过来,便粗声道:“客官去前面吧,我家小店关门了。” “这天还没黑,怎地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