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不安,总觉得眼前之事总有些什么是自己不能确知的,一时便没有冒然上前,先是出言稳住对方。 “哈哈,嘿嘿。”一阵尖利的笑声随风传来,“你大老远地跑来这里,便是与我说几句话么?哎呦,那这话还真是值钱了,那你便说吧,我在这里好好听着呐。”声音扭捏,听在耳朵里却是说不出得刺耳。 “好,孙增寿,我问你,你并算不得是那魏逆党徒,却怎地也跟着叶尚道一并跑出京城,躲在这里?你本可以在宫城大内好好地当你的御膳房师傅,何苦流落天涯,又顶了个魏逆一党的罪名?” “哈哈,佟老大,你真是好不要脸啊,我识得你时,你还是刚入锦衣卫的一个小喽啰,那些年来你也没少跟着九千岁魏公手下干些伤天害理的勾当,你今日却撇得干净,我呸,你难道不算是九千岁一党么?哼哼,你说我不是,我告诉你,你说的对,我当然不是九千岁魏公的手下,九千岁从来不知有我这么个不起眼的货色,人人都围着,捧着九千岁,我却是不在乎,在我看来,九千岁算是个什么东西,他就是天上的太阳,我也不会多瞧上一眼。” “哈哈,孙厨子,你说我是魏逆一党,我告诉你,便是当今圣上也认定我是受人胁迫,本非己愿。哼哼,你却不同,那魏逆党徒名册中本没有你这一号,可你随着叶尚道出来,那你便自认了,今日你是脱不了这罪名了。”佟老大口中说着,脚步移动,向着那前方的身影挪去。 “哈哈,我何时要为自己脱罪了,不过是个死,我又何尝怕过半分,我跟着他出来的那一刻,便知道会有今日,我半分不曾后悔过,在那深宫大内几十年,我便只知道一个人,也便只有一个人对我好过,这辈子也便只有他一个人对我好过,为了这个人,做什么事情我都是愿意的,死又算得了什么?” “看来当年有关叶老大的传闻都是真的了,我只是没想到会是你。”佟老大冷冷地说,又朝前挪了几步,敖胖子与胡跌儿也随着佟老大的脚步向前挪移。 “哈哈,你佟老大当然想不到,这是我和小叶的秘密,没有第三个人知道,我是想着要将心底里这个秘密告诉旁人的,告诉我所认识的所有人,可小叶却不让我说,他不让我说,我便不说,后来,他得了九千岁的赏识,平步青云,成了宫城里的大人物,那我是更不能说出这秘密了,我憋闷了一辈子了,今日我便对你们说出来,今日我便 大声说出来——小叶是我的‘伴当’,哈哈,小叶是我的‘伴当’。”声音凄厉,状若疯狂。 佟老大看着不远处的这一幕怪相,不知如何言说。敖胖子和胡跌儿站在一侧,精神警觉,提防这怪人突然发难。 “哈哈,小叶是我的第一个‘伴当’,也是我唯一一个‘伴当’,我心里只有小叶一个,我盼着天天能见到他,天天盼着,等着,没有他,我早就死了,哈哈,死了或许倒是好了,早早死了或许倒是好了,不用挨那一个又一个明知道等不到却仍是痴等下去的苦日子了,我的心里只有小叶,小叶的心里却装着太多人,太多事,他看中了一个宫娥,想让那个宫娥做他的‘对食’,他也喜欢美貌的女子,哼哼,小叶也喜欢美貌的女子,哈哈,哈哈,小叶也喜欢美貌的女子。”那凄厉的声音在这深夜中远远传去,仿非人声。那身影随着那声音摆动起来,月光下更如鬼魅一般,忽地三道劲风朝佟老大三人打去。 佟老大三人早有戒备,腾身闪躲开去,那三枚暗器“噗”的打在院墙上,深陷入内,显见那手上的力道甚大。 “小心防备,这孙厨子的暗器功夫倒是了得,实在出我意料,我来对付他,你把那件挂在树上的物件夺下来,小心不要破损,我们要凭那东西回去复命的,可不能让这疯子毁了。”佟老大小声叮嘱敖胖子。 “你们要拆散我和小叶么,我和小叶几十年里被你们拆散了,今日我们都是快要进棺材的人了,你们还要拆散我们么?你们真是好狠的心啊,你们要拆散我们,我便要你们一个个都不得好死,今天谁也别想从我手里抢走小叶,谁也别想。”那声音尖利地说着,身子扭动,又是三道寒光打来,力道更劲。 佟老大三人再次腾身闪过。敖胖子道:“这人便是这一手暗器,也没有什么其他手段,佟老大你便把这人交给我,让我敖胖子得了这个功劳,本想着这次能够和闻名已久的叶尚道有个交手的机会,不想被这怪物搅了局,真是个晦气,便让我拿这怪物出口恶气,也算是替胡兄弟出气了。” “别废话了,便按我的吩咐做,小心提防他的暗器。”佟老大闷声说道。 敖胖子不再言语,闪到一旁,与胡跌儿站在一处,等着佟老大与那怪人交手,便趁机夺那老槐树上悬挂着的那副叶尚道的皮囊。 胡跌儿默不作声地站在一侧,一时疏忽,肩膀受伤,虽是心里不愿,可一只手臂的活动受了影响,便只能让敖胖子去夺那皮囊了。 佟老大手里握紧那柄软剑,轻轻抖动,发出丝丝的一阵声响,仿佛一条昂首吐信待要捕食的毒蛇一般,又前移了几步。 “哈哈,佟老大,你们倒是过来呀,怎么还是站得那么远,你们若是想捉我,便到我身边来啊,我可是不躲闪的,来吧,我在这里等着你们呢。”声音又变的柔媚起来,听得人不寒而栗。 “好好,我现在便过来了,你那手里的家伙可不要再打过来了,你这好手段我是领教了,却是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