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疏黎听见安安的哭声跑的快了些,把儿子从父亲手上接过来轻轻哄了哄,这时候安安倒是不哭了,但是卷翘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瘪着嘴的样子显得有些可怜。
“爸,安安这是怎么了?”
不管是保姆还是育儿师,都夸安安是一个乖巧好带的小家伙,很少有看见他像现在这样大哭的情况。
胡老先生站在那里双手背在身后,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后回答道:
“应该又是想你了吧,这小家伙有多黏你,你自己心里头也清楚。”
要是被他女儿知道自己居然握着安安的小手让他去碰刺,就算自己是她爹也免不了要闹脾气,胡老爷子才不愿意主动找事到自己身上来,反正这小家伙现在也听不懂。
眼睁睁看着外公睁眼说瞎话的小安安瞪圆了眼睛,晃着小手咿咿呀呀的跟妈妈说话,他一定要拆穿外公的谎言!
才不是想妈妈,明明就是外公故意欺负他。
“你看,这孩子自己都在跟你说是呢。”
胡老先生握着小安安的手,弯腰故意逗他,直把安安气的不行,白白净净的小脸蛋上被气出来的红晕格外明显。
也许是因为自家孩子瞧着就是有那一层滤镜在,反正胡老先生觉得他的小外孙就是要比一般的孩子聪明,就是吃了不会说话的亏。
安安发现妈妈居然信了外公的话后更是生气,别扭的把自己手从外公掌心里抽出来,抱着手肘哼了一声,摇了摇头把脑袋扭到一边。
这么多年别墅花园里一直种着花,胡老先生很念旧,总是惦记着他妻子说过的要有花装饰才好看,实际上自己根本就没有仔细看过。
现在陪着这个连话都说不清楚,只知道咿咿呀呀的小家伙一起,难得欣赏了一遍。
盛开的花,扑鼻的香味,夕阳的光,一切的一切对于安安来说都很新奇,夕阳余晖落入他干净剔透的大眼睛里,仿佛能闪着光。
“最近感觉怎么样?”
抱着孩子坐在花园亭子里凳子上的胡疏黎,在听到这句话之后握着安安的小手回答道:
“爸,我感觉很好,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好过。”
从回到家里开始所经历的一切,对于胡疏黎来说简直无异于是一场重生。
“所以……当初那件事,你愿意跟爸爸说一说吗?”
胡老先生自从他女儿回来的第一天就很想问一问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可又怕自己主动提起这个话题会勾起他女儿的伤心事。
当初他女儿执意去乡下支教这件事,他就非常不赞同,甚至还气到恨不得把黎黎关在家里不让她出门。
像是那样贫困落后的地方,有很多人没有接受教育,不懂得知识,更不知道怎么尊重别人。
支教这个出发点是好的,只是不适合像胡疏黎这样没有自我保护能力的女大学生。
胡老先生每年都会捐赠很多钱用于慈善事业,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
停止过。
他愿意出钱,因为他有很多很多钱,同时他也知道那些人需要钱来改变生活。
可他不能让自己女儿去,因为他只有一个女儿,而且在那种环境里她所面临的一切都是未知的,也未必就差她一个支教的人。
胡老先生从不否认自己的自私,他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怎么可能不自私。
安安被妈妈抱在怀里,看见他妈妈眼中似乎有泪光在闪烁,伸出手笨拙的想帮妈妈把眼泪给擦干净,咿咿呀呀的说着自己的话。
有小安安的安抚,胡疏黎情绪平稳了不少,吸了吸鼻子把安安帮自己擦眼泪的那只手攥在掌心里,招呼着保姆拿湿巾过来帮安安擦干净小手。
“爸,老实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当初我在听说有下乡支教这件事的时候,就像鬼迷心窍了一样执意要去。”
“后面我故意注销掉电话号码,其实……是担心你发现我跟宋玉天在一起会故意来拆散我们。”
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胡疏黎倒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说出口。
她不是在温室里长大的娇花,她是被父亲当做继承人培养的女儿,见惯了所有好东西的她怎么可能会因为宋玉天随手摘的一捧野花心动。
关于支教这件事胡疏黎自己到现在都想不通,如果她觉得那些山区孩子可怜的话,她完全有更多的方式帮助他们。
比如说修建公路、修建学校,虽然需要耗费的资金巨大,但是只要是她提出来,她父亲绝对不会拒绝。
在不影响自己安全的前提下,她要求的每一件事她父亲都会好好考虑。
“还有爸,我明明很清楚就算是血脉相连的孩子,也根本不可能让一个不爱我的男人留在我身边。”
“可是在我知道有安安的时候,我满脑子里都是宋玉天他会更爱我。”
从小跟爸爸一起长大的胡疏黎在过了心上的那道坎之后,没有什么话是不好意思说出口的,把当初她想不通的很多事都一一跟父亲坦白。
能被孩子捆绑住的人大多责任心很强,又或者是在权衡利弊下明白那样做对自己的益处最大。
前者根本不可能是渣男,后者胡疏黎压根儿就看不上。
“黎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