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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

“咦,《工人日报》呢。”

乔贺的脑袋从窗户那里探出来:“《工人日报》在我这儿。”

他?抽出一页来放到闻嘉嘉办公桌上:“这是有登你的那份稿子的报纸。”

闻嘉嘉立马跑进去,拿起报纸看。

沙月也不顾头疼凑了过来,“娘嘞娘嘞,我都没想过这上头的人名儿会和?我身边的人联系在一起。”

只见这张报纸最上方写着几个大字:磺胺系列腾飞的20年。

下面就是密密麻麻的正文,整整占了半面的报纸,那可是半面!

沙月都看呆了,忍不住念出来,越念越感慨,她读着都觉得费劲,也不晓得嘉嘉是怎么写出来的。

怎么写的?

闻嘉嘉:“磨呗。磨一个多月硬生生磨出来的。”

说完,办公室几人都看着她。

说实话,这话猛地一听觉着挺不诚恳的,像是在敷衍他?们。

但想想闻嘉嘉前两?个月是怎么过来的,便也不觉得她是在敷衍了。

就如她自己?所说,一个字:磨。

闻嘉嘉把有关第六车间的资料都借来阅览了一遍,而且还写了半本笔记本的笔记。

后来又?去找车间工人聊天,有几天简直是扎根车间,和?车间工人打得火热。

李海军不禁回忆,那时候他?在想什么?

想闻嘉也不过如此?,还没被薛主任重用多久,就又?被打发着做些虚活去了。而且她还怪傻的,竟然干得这么起劲儿。

谁想到人家那叫蛰伏,是“卧薪尝胆”,直接干到《工人日报》上,俨然成为厂里实绩最硬的笔杆子,今日过后,怕是要在上面几位领导那里挂上号了。

这怎么行,他?还想着接替薛主任的位置呢。

无?人关心此?刻的李海军在想些什么,因为正如她猜想的那样,闻嘉嘉很快在药厂中出了名儿。

车间的魏组长难得来到办公室,脸上挂满笑容:“闻嘉,真有你的,真把咱们第六车间写给全国?人民?看了。”

他?在报道?里是有名有姓的人,当看到自己?名字的那刻,魏组长脑袋充血,脸蛋红得跟煮熟的虾一样,耳朵还嗡嗡的,听不进去任何人的话。

直到被人那么一推,才清醒过来。

“嗐,就一名字……”闻嘉嘉想客气两?句,只是话还没说完,魏组长就道?:

“嚯,就一名字?你晓不晓得,那是《工人日报》!咱们国?家工人千千万,又?有几个能在上面留下姓名。”

魏组长说着又?兴奋起来,声音大得能让旁边的玻璃都发出震动。

沙月笑道?:“那魏叔你就去买份报纸贴在家里呗,这样往后不管谁来你家,都会晓得这件事儿。”

她其实是说着玩的,但魏组长却觉得她这话对极了!

“很是很是。”魏组长连忙跑到药厂门口不远处的报刊中买报纸。

这年头的工人,多数都很纯朴,连张报纸都不拿厂里的。

魏组长离开后,陆陆续续又?有不少人来,办公室的地板都被踩湿了,直到闻嘉嘉被人喊走,办公室才重新恢复安静。

闻嘉嘉去了哪儿?

被管着生产的副厂长喊走了,这位副厂长姓曹,叫曹方,算是除厂长外闻嘉嘉的最高层领导。

当然了,很多时候人家就是所有车间的最高层领导。

毕竟厂长要忙的事儿太多了,权利下发后没发生啥大事儿厂长根本不会注意车间。

曹方对她很是热情,又?请她坐下,又?是问她在生活和?工作中有没有困难……

闻嘉嘉能有啥困难?

她老实说了自己?并?没啥困难。

家里有吃有喝,夫妻关系也好,是真的没有困难。

谁料人家曹厂长却满脸感慨:“好同志啊,困难都是自己?扛着,不肯麻烦厂里。正是因为有你们这种同志在,咱们厂才能发展,才能壮大,才能连创佳绩!”

“……”

怎么说呢,就无?话可说。

闻嘉嘉干巴巴地笑了笑。要不怎么说人家是厂长呢,语言话术确实是强。

因为是异性,曹方也不多留她,又?聊几句后给了她一笔奖金后就让她离开了。

奖金,闻嘉嘉当然是收下了。

药厂出手大方,奖金不是钱,而是一张收音机的票。大概是晓得闻嘉嘉有自行车,才给的收音机票。

闻嘉嘉格外满意,觉得自己?前两?个月的劳累特?别值得。

一张收音机票,少说也得40元才能换到,而且有时候是有市无?价,想买都没地方买。

傍晚,一到五点闻嘉嘉准时下班。

今天可把她的嘴累惨了,来看热闹的人多也就算了,连宣传部的都跑来找她“请教”。

人家也没阴阳怪气,确实是请教,但闻嘉嘉只会写不会教啊,推辞老半天都推辞不掉,只能说一些写作时的思路。

谁晓得他?们宣传部的人还是一波一波来请教的,前后来了三波人,直到闻嘉嘉再?无?法忍受,强硬拒绝,让他?们自己?去找前边的人后办公室才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