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天就来安排。”
“可你答应过我的事还没做到。”
这话让赫连洲惊诧不已,他立即问:“什么事?”
“你说了你要教我射箭的,还要教我怎么一箭三发,说过的话没一句算数的。”
林羡玉撅起嘴,低头时一副委屈模样。
“我现在就教,”赫连洲慌了神,下意识地哄:“我现在就让人把草靶搬过来,好不好?”
林羡玉装作不情愿的样子,两手背在身后,抬起下巴说:“……勉强行吧。”
不到半盏茶的时间,赫连洲就把东西都准备好了,统统摆在院子里,虽简单,却一应俱全。他还把他名贵的白羽弓拿给了林羡玉,装满羽箭的箭篓放在一旁。
林羡玉两只手才能拿动白羽弓,他坐在台阶上,摸着被赫连洲摸过无数回的握靶,仔细感受是什么让赫连洲的手心长出那么厚的茧,许久之后忽然抬头说:“我喜欢这个,送给我。”
“好,送给你。”
林羡玉眼珠一转,得寸进尺,“你的红缨錾金枪我也喜欢,我也要带走。”
赫连洲无奈,但没犹豫,“好。”
林羡玉这才露出这么多天以来的第一个笑容,赫连洲看得失神。
他从林羡玉手中接过白羽弓,正想着如何教林羡玉才不容易伤到手,余光却看到林羡玉叉着腰,气鼓鼓地望着他。
他愣在原地,“怎、怎么了?”
“我站不起来!”林羡玉指着自己的右腿。
赫连洲只好朝他伸手,另一只手护着他的腰,稍一用力,林羡玉就扑进他的怀里。
熟悉的茉莉香味扑面而来。
两个人同时愣住。
林羡玉的脸颊正靠在赫连洲的肩头,他从未像此刻贪恋赫连洲的怀抱,但他知道自己现在不能沉迷,他得听从兰先生的话。
他推开赫连洲,说:“教我吧。”
赫连洲才知自己失了分寸。
大概是这些日子他几乎没睡过一个整觉,精神疲惫到了极点,竟在即将分离的最后关头,忘了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他站到林羡玉身后,先拿起白羽弓,然后引导林羡玉握住长弓的暖鞘。
“右手放这里。”他说。
两个人忽远忽近,微妙的气息萦绕四周,林羡玉回头时,鼻尖差点儿碰到赫连洲的下巴。
赫连洲察觉到他内心深处有什么压抑许久的东西正在失控,林羡玉看着他滑动的喉结,轻声问:“赫连洲,我走了,你每隔几天就要发作的热症,该怎么办?”
他的声音又轻又软,赫连洲不受控制地想起绛州营帐中发生过的那些事。
他们一同度过的那些亲密无间的夜晚。
赫连洲沉默不语,往后退了半步,声音刻意变冷:“我会自寻名医,会找到医治之法。”
林羡玉点了点头。
赫连洲竭力让自己恢复冷静,好似真的想教会林羡玉拉弓射箭,“侧一点身子,把肩膀沉下去。”
林羡玉照做,指尖抚上弓弦,赫连洲怕他指腹受不得疼,于是帮他勾住。
林羡玉假模假样地跟着学,见赫连洲还是无动于衷,于是拿出了杀手锏:“我和扶京哥哥算过了,如果三天后回去,到京城时正好能赶上花灯节。”
话音刚落,赫连洲的手忽然失了力气,生平第一次,放了个空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