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殇又来到了那领矩的木匠铺,将自己遭受五蛊寨之人袭击一事告知,那老人好似也始料未及,陷入了深深思考之中。 是啊,谁会想到苗疆那个恨死了汉人的地方,会有蛊师来到巴蜀而不被汉人杀死,显然是做足了准备,否则便以官话不会说来看,指定在边疆处便会被查出来,然后就地处决。 倘若是先前所见五蛊寨寨主,她那是为了报仇而一路赶来,那确实是处心积虑也要进宫朝境内杀了李部邯,可是自己又惹上了甚么东西来,竟有五蛊寨的人对着自己动手? 即便不是冲着自己来,也是对着左英与李存鹤来的,那时只是顺路将自己灭口……那他们又为甚么要来找左英与李存鹤?王远、裴贤、兰重云也不见得有哪怕一个人去过苗疆阿? 那就是来找自己没跑了。 其实这两天,陈殇便要带着筹来的粮草回谷南去,却一拖再拖,怎么也想不到会出这样的事故来。 问左英,左英自己也很蒙;问那个元气大伤的听风楼么……它已然没了搜集情报的能力,只能来找墨家,可墨家也不知道。 冥教的汪云鸿更不可能知道,他再怎么野心大也不肯与蛊师相处,更不用说听说有蛊师在巴蜀而不动手了。 一定有人提供了便利。 会是殷信么?他一直以来都是苍卫这边的人,据陈殇了解到的苍卫情报,他们更应该是要保护自己才是,怎么会? 两个领矩都没有想出来。 陈殇再交换了一番没用的情报,终于叹了一口气离开。 又想到了徐秋那货……陈殇先前在左英那里看见过他,被左英打断了腿,丢在酒窖之中,最后不明不白地成了养蛊的器皿,一切都是陈殇始料不及的,这种甚么也不知道的感觉使得陈殇有些无力。 好歹要知道敌人是谁,他才能动手,现在只看见个五蛊寨的人对自己实施刺杀…… 墨家的另一个领矩也没有事阿,怎么就来杀我? 陈殇决定先去找找唐门的人,以墨家的名义要他们搜查整个巴蜀,最好能找到殷信,确认殷信的动向。 他不想与苍卫为敌,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师门。 唐门机关堡一处房间之内,几个人早早坐在了墙前,细细比对自己的武装。 “我们这一回是要去杀谁?” “门主那里吩咐下来的,咱们先去与殷信先生接头,之后便找要杀的人。” 说到此处,其中一人眼里有了些迷惘,道:“怎么一定要是殷信先生?” “问门主去,我哪知道?” 一个身着黑蓑笠的中年人开了门,气势不动如山,又好似暗暗有杀机蕴藏其中。 他先是环顾了一下周围唐门弟子,道:“这一回的任务,针对苗疆来的蛊师,墨家那里会协同行动……” 说到此处,那蓑笠人独眼里一股阴鸷透露而出,向着众人道:“不如说便是墨家要我们唐门将巴蜀地方的蛊师拔除,他们明明知道唐门的毒对于蛊虫不会有太大用处,但这就是我们唐门目前示下的命令……你们与我一样,从暗器、毒药的生命威胁之中走出,可以驭使它们来杀人,期间不知因此可成功多少次,但这一回的蛊师或许已然不怕毒药……可谓棘手。” “那为甚么不让管家他们……来?”一个唐门弟子方才发问,便立即有一道飞镖穿透了他的心口。 显然,那个蓑笠人并不想有任何一人打断他说话,哪怕是自己人。 唐门的自己人,对上位者也只不过是工具,那蓑笠人屠杀唐门弟子时没有丝毫犹豫,便好似是顺手为之。 周边的唐门弟子缩紧了瞳仁,但终于没有再说甚么,只听那蓑笠人续道:“行动之中,尽量以一击毙命为先,倘若不慎中蛊,便应立即服毒自尽,给自己、他人一个解脱,这就是唐门的规矩……我也不例外。” 一番言语说罢,唐门的这一队人没有过多停留,便立即去寻找殷信。 唐家堡外的这一夜很冷,却没有半分下雪的势头。 “你说唐门日后会不会回到墨家里去?”一个唐门弟子向着另一人相发问,那另一人望了一眼蓑笠人,当即示意他住嘴。 要找的殷信不知去向,暂时居住的地方很整洁,不像是与人搏斗的模样,是自己离开的 陈殇抚了一抚脸上戴着的唐门恶鬼面,心中不住回忆唐门的暗器击发手法。 须装得像一些。 只是殷信又去了哪里?是回到苍卫处了么?不该这样快才是。 “愣什么呢,赶紧些跟上!”一人向着原地伫立的陈殇大声提醒,自己也一溜烟消失在了旷野。 陈殇终于将目光收回,想要赶上时却发觉背后一道极浓郁的杀机袭来。 “乓——” 一道匕首被陈殇长剑斩落在地上,好似一个黑色大鸟向后飞纵出去,殷信的斗篷便就此显露在月光下。 “殷信大人,你武功并不利害,若是要动手,我这一回会先毁掉你的木箱子……你跑不脱。”陈殇手中的长剑被月光照的通明,是背后的那一柄折霜,显然这一番已然准备要动真格。 殷信冷笑了两声,道:“倘若我这里不是一个人呐?” 闻言,陈殇折霜上刹那间便有一个剑华挑出,腾挪之间将剑气倾泻在四周,只听见草丛之中金石声响动,是几个佣兵装扮的人物。 “为甚么来向我动手?”陈殇持剑而立,眼睛斜睨向身后围上来的人,忽将眼光飘向了眼前的殷信。 他不是殷信,虽说身上装扮差不多,但殷信的武功绝对没有这样利害。 当时被自己打成那样的人,怎么可能有这个胆子向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