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殇的出现超出了所有人的意料,方才一照面便制服了汪云鸿与余布联手都未打倒的神秘人,更是超出了在场剩余教众的认知,但陈殇心中明白,自己是仗着从李部邯那里略了解五蛊寨的蛊术,这才能突袭成功。 无论蛊师身上种下的蛊多么厉害,其本身仍旧普通人一般虚弱。 蛊能察觉真气,也能察觉人的气息,陈殇便敛去原来便稀薄的真气,将气息用屏息术强行压住;蛊能自行修复伤痕与经脉,陈殇便又在长剑之上附着起业火功的烈焰来烧。 可以说,陈殇一身武功,完美克制了蛊术。 方才作揖罢了,陈殇便收回长剑,用袖子裹了手,在那白袍人身上摸索,不多时搜出一个空匣子,久久望着不语。 余布望了那愣住的汪云鸿一眼,走到陈殇身边道:“你这小贼怎么来了这里?”毕竟陈殇方才替自己与秦肃二人解决一个大敌,脸色上也红润不少,未等陈殇答复,便恍然大悟似的将他拽入了观中,向一旁的秦肃道:“这位小朋友和二少主是同辈,功力却也不小,日后可为秦家左膀右臂,先前事务繁杂,似乎今天才有机会和二少主言说,望二少主恕罪。” 眼见余布跪将下来,秦肃却慌了神,他又哪里想要怪罪余布了?说什么都不让这德高望重的长辈跪在自己面前,想要搀扶,余布却并不起来,情急之下竟然向一侧的陈殇投以求助的眼神。 李部邯能打包票拿走秦家不是没有原因的。陈殇想着,余布离老死或该不远了,秦家中勉强能独当一面的原来是秦谨,可为甚么秦家上一任的家主却要选择秦肃这人?秦谨容易冲动原是年轻人之常情,但骨子里那一股狠辣与果断才是领导人需要的,除却这一位被他与李部邯共同扳下去的对手以外,陈殇几乎瞧不见秦家之中还有能做家主的人。 想到此处,陈殇笑了两声,先后向秦肃、余布作了一揖,扶道:“余老年事已高,少主原来宅心仁厚,定然会原谅。”秦肃听罢,当下支吾道:“是……是。” 这一边事务暂且解决完,陈殇又看向了观外向自己凝望的汪云鸿,料想是玄森教内一位极厉害的高手,遥遥一揖拜下,问道:“您是玄森教内哪一位高手,清怀真是短识,竟然辨认不出。” 方才“清怀”之自称原来是陈殇的字,现下一经说出,便已然表露出陈殇之诚,但陈殇想的却是先前生死殿已然知道自己是陈殇,不好相瞒,既然他们这么久没有将自己说出去,定然是想要借此要挟自己为用,还是一下问清为好。 秦家的李部邯挖出来了,生死殿这里的态度还不知道,须谦卑些,莫要惹上了事来。 汪云鸿看了一眼陈殇背上的剑,道:“原来是陈大侠,近来江湖上多有传闻,陈大侠身上携着一部浩然宗内顶厉害的秘法,想不到大侠身上竟还带着一柄这样的神兵利刃。”说着,遥遥将手伸了去,道:“不知陈大侠可愿意试一试武功,我来时与教众并未带上两件趁手的兵器,这样神兵放在大侠身上可真不公正,还请大侠先卸了利刃,如何?” 此言之中态度甚是谦卑,但语中却是要陈殇去了兵器,说不准还有另一场搏斗,可谓极无善意。 他切实看中了教众口中那个陈殇,但不知眼前这个陈殇怎样,却须试一试。 但这本身便不公平。 陈殇不语,忽地瞳孔一缩,闪开身后劈来的一刀。 那暗自示意教众的汪云鸿却只是笑了几声,走来站在了余布身侧。 老头子,别想帮忙。 只见半空之中一道阔大刀光向陈殇右侧闪来,几乎同时,陈殇袖内飞出一道白虹向右腰一格,借左闪之势一个翻滚,便拉开了不少距离,这才左手短刀飞出,抽出长剑来。 吞吸一气,陈殇眸子里闪出道锐利的神光,剑气在体内经脉流转之下,手中的长剑便好似身体的一部分。 轻轻向左踏出一步,陈殇斜长地勾勒出一道斜撩的银华,似是背后生眼了一般,反持一剑扫开几道飞镖去,接着风一般飞出二三十招来,随心随性,又隐隐有那剑气的引导。 他不知道,方才这二十来招皆尽浑成,上下三招化成一式,相互紧密咬合之下竟丝毫没有破绽,在旁人看来直是神仙降世。 汪云鸿静静看着,开始揣度起陈殇的年龄来。 该是十五左右,差不了多少的,生得不错,身姿也俊俏得紧,手上剑法更妙。 同一辈之中的人里,该这少年最为杰出,汪云鸿知道,自己是不可能看走眼的。 玄森教众围着的大阵里,陈殇辗转腾挪间送出百来招,以一对多却毫不落于下风。 此中六人结阵,内外各三,每一刹便有不同方位的三刀袭来,只消漏了一招未曾防住,便会毙命当场,只消防得不够快了,便会有接连的三刀递出。其招数又变化无方,奇诡万千,实是难防,却要迫得不得不防。 如此凌厉的攻势之下,阵内之人即便不是走不过两三个来回,便是在防守间被不断消磨气力,最后被杀;但陈殇竟不但能尽数闪躲守御,还时不时抽见破绽递出一两招去。 这一两招方才施展,这六人大阵便急忙内外互换,狼狈守御下来,陈殇捉破绽出招的时机很巧妙,捉中的破绽也致命万分。 《九殇剑典》的第二重心法,便是修行临敌时所用招式,一经习得,便是万法由心而生,使用者天赋愈高,则招数愈玄奇,而陈殇这一等只消见着招数一面便能记下的妖孽,长剑在手时,招数上无可相比,却好似又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