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中的雪白帐子被一片飞镖打穿,还紧紧系着一个纸包。 陈殇自知自己是一个跳进黄河也洗不干净的小人,但对他人所下的诺言却也不敢遗忘,纸包之中便是解药,但也够他三天之内难以好转,自然不用担心这等情况还通知追兵。 做好一切后,便策马扬鞭向着西方疾驰,去往君临。 一路上虽十分颠簸,但陈殇仍在回忆着那少年道人所用之剑法,不多时便想出了数十招的方位变化,繁复推演之下竟然已经能基于此剑法之上另创新招。 要说陈殇只见过那少年道人动了两次手,便将一套剑法学得七七八八,悟性在江湖之中早已堪称妖孽; 但那由竹简承载剑典上总共有九重心法,其中第一重心法陈殇便参悟了二十多天,才能悟出剑法之玄奥变化,打下了修炼这剑典的基础。而少年苦思冥想还未触及的第二重却才是这剑典真正修炼的开端,一个多月了也没看出甚么端倪。 可借此明白此剑典之高深,其中武功之玄妙 不过按理说陈殇单凭这一部剑典的苦心修练便可复仇,却不必再修练其他剑法。 但终究还是因为此剑典太难以学习,修炼的周期又太长,即便是陈殇想要大成,也恐怕得要有十年二十年的功夫。 可是仇家会让他安稳修行几十年么?故而只能习用他派剑法暂时迎敌; 何况如陈殇修成那部剑典上的武功一事一旦泄露,那和他动手的就再不会是眼前的小鱼小虾,而是江湖当中本就蠢蠢欲动的名宿;到那时别说寻仇,就是活下去也不容易。故而陈殇即便有剑典,剑典上的武功也决计不会在能传出消息的人前使用。 没有怀揣金砖的能力,便不要将金子在闹市里露出,大家都想要,但都不想成为好似无故欺负弱者的人。 还好陈殇十几年间将浩然宗内的种种剑法几乎学了干净,一路过来倒也并非无招可用;如今有新招式可学,又怎么能放过? 陈殇如此一招招地拆解脑海当中那少年道人的功法,遥远天际边便有了一块界碑,赫然便是君临一州与自己所在霜云州的分界之处。 逃离自己故乡,去往他方,却怎么如此轻松? 好似三个月的腥风血雨也被那界碑阻隔住,陈殇呼出口浊气,一扬马鞭,便向那远方而去。 即便自己师父不是让陈殇去往君临,陈殇也会离开宗门所在的霜云州,毕竟风声正紧,霜云内不知有多少高手集结,怎么是他一个年轻弟子能够抵挡的了的? 不是陈殇并不杰出,而是他面对的对手都已然是上一辈的人物,应当有些自知之明。 过了界碑,不多时便来到了一座城池前。 悄悄塞给那检查入城文书的官吏二钱银子,便顺利过关。 方才入城,便看见两个少年书生结伴而行,二人左边腰间不但配着长剑,还有一块刻着“龙虎书院”的玉佩。 只见陈殇手中牵着的马匹忽然发了疯似的飞奔出去,径直撞向那两书生。这猎户装扮的少年一时不及反应,被手中牵着的马缰绳拖在地上,惊呼起来。 那马屁股上好似有一处烂疮,汩汩地向外流出血来,无奈没人看清。 电光火石间,这奔去的马便要撞到那右侧的书生;不期这人竟刹那间作出反应,向旁边一踏避开那冲撞来的马匹,顺势拉起被拖行数尺的猎户少年。 这几下兔起鹘落,显然是个有武功的人,但陈殇也不好凭借身法准确明白此人武功较自己如何。 谨慎,伪装,诓骗,谋算,乃是新手行走江湖的四大法宝。 那马匹掠过书生身侧,撞倒了旁边几个行人,消失在街道中。 “小兄弟没甚么事情罢?”那扶起陈殇的书生关切地向少年问道,但陈殇不顾自己身上被擦破的麻布衣服,面色苍白地说道:“那马不知道怎地,竟然发了癫病,没撞到人吧……” “不仅撞了!还几乎把老子撞死去,你个小畜生,真是讨死!”旁边有个被撞倒的地痞方才爬起,便抡起拳头想要向陈殇动手。 不知怎地,那地痞的手腕被一下制住,怎么挥拳也挥不下去,转头一看原来是那左端的书生出手拦下,捉住了他的手腕。 “妈妈的……老子连你一起打!”那地痞一下转身,挥出左拳向那书生右肋击到。 不料那书生避也不避,左手探上点了那人右腋下的极泉穴,那人霎时浑身一震,空当露出,顿时被顺势一手擒拿拍上右侧肩膀,一下拿住,转瞬间便可以向下一压,断折他一只手臂。 “何必为难这小兄弟,他马匹发疯跑丢已然不幸,你还因一个牲畜的过错要打这位小兄弟,大大的不该。”那书生摇了摇头,继续说道:“要银子的话我便替这小兄弟给,你也不必继续胡搅蛮缠了。” 说罢,那书生左手松了擒拿,从怀中拿出一小钱银子递给那地痞;那地痞往地上呸了一口口水,骂了几句土话,接过银子离开。 “两位大侠大恩大德……”只见那猎装少年忽然跪了下来,向着那两书生响亮地磕了几个头。 离陈殇较近的那一位书生想上去扶起少年,但陈殇一个响头既也嗑了下去,语气又极其诚恳,便向着另外一名书生会心一笑,倒也受了这几拜。 “你识字么?”那书生扶起陈殇,问道:“如果识字,院长该会收留你在书院里做个差事;也总比露宿街头的好”脸上神情当中不乏怜悯之色。 陈殇面上露出犹豫神色,道:“俺从小和叔父相依为命,他希望俺能有出息,花了许多银子让俺在霜云寒乡私塾里读书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