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血迹,甚至还能看到有新鲜的血液正在缓慢滴落。
“林逢时……”路闻至扯出一个笑,嗓音低哑晦涩,仿佛每一个字都费尽了力气:“你怎么来了。”
“你……”林逢时定定地看着他,掌心潮热一片,声音微颤:“疼吗?”
强忍着头晕目眩,路闻至发白的嘴唇动了动:“有点儿。”
很少在人前示弱,Alpha现在的眼神像是在外边打架打输了的大型犬垂头丧气的回家寻求主人的抚慰,委屈至极。
一般情况下,急救需要有亲属随行,林逢时在医护人员的要求下上了车,并暂时充当人形支架。
路闻至后脑和后颈上有伤,腺体也受到剧烈的外部撞击,连带着脖子一整片都是肿的,目前根本躺不下。
“对不起,”下巴搭在林逢时肩上,路闻至闭着眼,没有血色的唇几乎贴上他的皮肤,“弄脏了你衣服……”
林逢时出来的急,外套都没穿,上身只有一件白色T恤,因为路闻至靠上去的动作沾染了不少血迹。
医护人员正在进行简单的伤口处理,为了方便之后医生操作,要将脑后的头发剃光。
“不是我主动挑事。”Alpha缓了口气,闷声:“是被人报复了,就开学前打架那次。”
不需要林逢时问,路闻至就主动交代事情原委,声音越来越低,断断续续:“好像是蹲我好几天了……正给你发着消息他们就冲上来了……”
可能是实在撑不住,Alpha话还没说完就晕了过去。
第99章
以最快的速度到达医院,医生早已领着人等在了门口,车停稳后路闻至就被抬下来推往抢救室。
“病人是帝都大学大二学生,男,顶级Alpha,经初步判断,身体多处挫伤和钝器击打伤,虽未骨折,但不排除有骨裂的可能,后脑出血,凝血功能差,颅内压升高,腺体遭受中等程度损伤,目前已陷入深度昏迷……”
去抢救室的路上,急救人员将路闻至的情况汇报给主治医生,主治医生表情凝重,眉头几乎皱成川字。
眼前这人他认识,是腺体外科韩主任的儿子。
“马上通知医药科的蒋副主任来手术室,另外给隔壁科室的韩主任打电话,告诉她她儿子出事了……”
很快路闻至被推进抢救室,有护士停下来喘了几口气,回过头看了眼沾了一身血的林逢时:“您……看起来脸色不太好,没事吧?”
她一问,林逢时才发现自己浑身都是冷汗,这会儿停下来冷飕飕的。
胸前一片血迹,整个楼道里都是浓重的苦艾酒味混杂着丝丝血腥气。
林逢时扯了扯嘴角,声音微颤:“没事……”
护士:“手术估计要很久,要不我领您去Vip室等,手术结束也能第一时间知道情况。”
Vip室内有沙发有显示屏,还有单独的卫生间,洗手台上有氨水和双氧水,可以清洗掉身上的血迹。
“不用,谢谢。”
—
根据法律规定,重大手术需要家属或法定监护人的同意和签字,朋友不能代签。
不过在特殊情况下,如家属无法及时到达手术现场,且患者急需立刻手术时,可以在征求家属的同意后由朋友代签。
李川在急诊室,徐洋没有跟来,目前能签字的人只有林逢时。
护士在询问了林逢时的姓名以及与患者的关系后,马上通过电话和韩主任沟通。
没过多久医生从手术室里出来,将准备好的笔和好几张医疗文书递给林逢时,“最上面的是手术同意书,然后麻醉同意书、输血治疗同意书,特殊检查、特殊治疗同意书,还有授权委托书,请您分别确认后签字。”
视线微垂,林逢时呼吸颤了颤,不确定的问:“不是只有直系亲属或监护人才可以签字吗?”
按理说作为前男友,他没有在手术同意书上签字的权利,朋友也没有。
医生解释道:“我们刚才询问了患者的母亲,对方同意您代为签字。”
当时路母先是问了谁陪在路闻至旁边,得知是林逢时后的原话是:“作为患者的母亲,我同意林逢时代为签字,因为他是我儿子未来的配偶。”
林逢时并不知道路闻至的母亲就是当年给他做手术的医生,更不知道路母已经默认了他和路闻至的关系。
其实不止是路母,路闻至他们家的人基本上都知道林逢时是路闻至认定的人,十有八九是要带回家成为一家人的。
情况危急,林逢时没时间也没心情去纠结为什么路闻至的妈妈会同意他签字。
只要签了字,万一发手术过程中有突发事故,他拥有帮病人和家属做决定的权利。
换句话说,路闻至的命,就在他手上,在他的一念之间。
深吸了口气,林逢时伸手接过,虽然只是几张薄纸,却感觉异常沉重。
看着抢救室窗户透出来的明晃晃的刺眼灯光,林逢时心莫名颤栗,像在高高的台阶上一脚踩空,像飞机从雷达上消失,又像是坐在快要融化的冰上找不到陆地的北极熊。
上一次这样,还是奶奶做手术的时候。
靠着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