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后,山雪道:“不过我即将去找我的几个属下,她们是我母亲的生前的师姐妹,我要跟她们一起去找我母亲和我师祖生前留下的一样东西。不知道还要多久,也不知道结果会怎么样,这也是我不便讲给夏笙的心事。” 在此之前,山雪曾向子真吐露过,她的母亲步清华是九华山白衣教的创派祖师,她于三年前不幸死亡了,如今白衣教的教务有一大半掌握在山雪的姑姑东方英手里。 子真疑道:“你母亲究竟是怎么过世的?” 山雪道:“多数人说她是练功时走火入魔死的,却有人悄悄跟我讲,可能是我姑姑在她的茶水里面放了药性缓慢的毒药,在她闭关修炼的时候,终于毒发身亡了。” “自己的亲姑姑把自己的母亲谋杀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呢!如果这是真的,那么这个世界也太…太可怕了吧!” 子真猛然听到后几句,心头大大地惊了一惊,一种脊背发凉,不寒而栗的感觉。幸亏是山雪讲得较平和,不然只怕吓坏自己。 同时,如此沉重的话,山雪却能很平静地讲出来,显然是她已经反复思索,无数次数,她的思绪已经疲乏了,因此说出来波澜不惊。 子真定了定惊魂,正色道:“就你看来,你姑姑有可能谋害你母亲么?”山雪道:“有。” 子真没想到山雪竟然回答得如此斩钉截铁,不禁问到:“为什么?” 山雪道:“我姑姑帮助我母亲许多年了,她就像是白衣教的总管一样,而且她喜好权势,甚至胜过我母亲,她又是我亲姑姑,要是我母亲不在了,而我又年少,斗不过她,她就可以成为事实上的教主。” 子真更不心疑,道:“你讲得有道理。”跟着又奇道:“你姑姑她不嫁人?她就没有自己的夫家吗?” 山雪道:“她十八岁时嫁过一次,是个不小的人家,不过她不能生育,后来那个人家嫌弃她,另外找了个妻子。我姑姑心性高傲,一气之下,竟然把那男的和那女的都杀死了,逃出来后,再也没有嫁人,去黄山的尼姑庵躲了几年,学了武艺。” 子真听得入神,山雪又道:“正是这个时候,我父亲由宣城游行去中原求学,途中经过淮北的芒砀山一带,遇到了我的母亲。” “我母亲那时跟你一样的年纪,她武学天赋好,又生得美貌,是芒山‘独臂神尼’最钟意的一个弟子,独臂神尼便是我的师祖。” 子真忽道:“你母亲的师父叫‘独臂神尼’,是说她就一个胳膊吗?” 山雪道:“据我母亲说,是她早年跟人打斗时,不慎被人砍掉了的。后来她苦炼武艺,不仅杀了仇人,还成就了一身很不错的武功。” 子真道:“她既有神尼称号,想必武艺也是出神入化的了。” 山雪道:“据我母亲说,她活着的时候,没有哪一个或者是哪一帮歹徒恶人敢靠近芒砀山的。不过她修佛,没有什么争斗之心,为人比较淡泊。虽然厉害,却不轻易出山行走。” 子真道:“既然她是尼姑,你母亲做她的弟子,难道也是尼姑了?” 山雪道:“这个却不是的,据我母亲说,是师祖有一次去她家里做法事,认识她的,认识了便喜欢了,她允许我母亲带发拜师,学佛法,练武艺。” “我师祖也是比较开明的人,她或许看中我母亲的相貌和天赋,并不强求她出家。两年后,我母亲嫁给了我父亲,随我父亲来了宣城生活,又一年后,便生了我,后来又生了我弟弟。” 子真一奇,道:“你还有个弟弟?”山雪道:“是啊。他才十五岁,跟着我爹住在宣城老家里。” 子真应声。山雪又道,“后来不久,我师祖独臂神尼却得了不治之症,过世了。她过世时,我母亲正好在她身边,她便把她的衣钵和生前修炼的一项武学功法,传给了我母亲。” “因为我母亲不是出家人,所以我已经出家的几个师叔伯们就联起手来对付她,她当时力量不够,只带了忠于我师祖几十个人,逃出芒砀山来了。” “我父亲家里本就有不小的祖业,那时我父亲又成了宣城最闻名的学者,还创立了自己的书院,有一群朋友和子弟。” “而我母亲,她有我师祖的托付,于是我父亲便变卖一些祖业,资助她创立了如今九华山的白衣教。” “白衣教类似于一个很大的尼姑院,只不过它不要求女子出家,也不一定修佛法。白衣教收纳一切愿意遵守教规,愿意习武修身,而后自助行善的女子。我姑姑就是在我母亲创立白衣教时,进来帮助我母亲的。” “她的本事很不错的,确实帮了我母亲很多地方,只不过她心性没有我母亲那么良善,她有野心。” 子真道:“这么说来,你姑姑她果真有可能是杀害了你母亲的元凶啦。” 山雪没出声,脸色也没什么变化,显然这个念头已是她时常隐现的。 又听子真道:“如果你证实你姑姑就是杀害你母亲的人,你会杀她么?” 山雪道:“我不知道,我父亲和我祖父母还在宣城的,我祖父母或许还宠着她。” 顿了一下,又道,“不过我会很恨她,可能这辈子都不愿再看到她。”山雪虽讲得平静,子真却瞧得出,她心中很难受。 又听山雪道:“不过我母亲死时,毕竟是闭关修炼之中,所以讲她走火入魔,也是有可能的。” 子真此前只知道山雪养尊处优,过得比她好得多,却没想到她还有这样的沉重而令人不愉快的家事。 子真伸出双手,将山雪抱紧,柔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