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得一阵,邱魁是急性子,渐渐走到面纱女马匹的前头去了。面纱女望见邱魁面不改色,健步如飞,心中多少有些惊讶,道:“这人虽然有些痴傻疯癫,但他内功确实不小,他手中提着两个两三百斤的大铁锤,背上又背着夏笙,竟然还能如此奔行!” 跟着又想,“其实看他的面相,也不像是什么太坏的人,说不定他仅是智力和思想异常,脾气古怪一些罢了。摆脱他之前,我多多顺从迁就他一些是了。嗯,还有夏笙这个直性子,也要让他懂得这点。” 三人如此奔行,十多里后,果然遇到了一条一二丈宽的清澈溪流,此时接连中午,日光正好。 到溪边来,邱魁喘着大气,道:“就是这里了!我奔走了这许久也有些累了,正好歇息歇息!” 夏笙想到自己确是在邱魁背上安安稳稳坐了这一大阵,邱魁就像是他的大肥马一般,心中却有些歉疚来,道:“邱伯伯您受累,这个却是我的不好!您一边歇息吧,我自己来换洗衣服!” 夏笙虽然话语温和,听着很是乖巧,邱魁还是不快,高声道:“什么邱叔叔邱伯伯的!你该叫我师父才是!要不是看你小子生得年少好相貌,能给我做个体面的好徒弟,我哪里会去背你这么一大阵了!早扔下来一锤子锤扁啦!” 夏笙闻言,心中一愕,不敢张口。面纱女生怕邱魁生怒,引来麻烦,下马来走近夏笙,嘀咕道:“你顺从他的心意,假装叫他师父就是,其他的以后再讲!” 夏笙对面纱女如痴如醉,闻言即从,转头来向邱魁道:“是是!师父您且歇息一些,我去换洗衣服了。” 邱魁见夏笙总算叫自己师父了,变得欢喜,点头道:“嗯!你去吧,快去快回!”邱魁也是奔跑累了,说完便向溪流旁边的一株老树底下走去了,他感觉那里凉快。 溪水潺潺,日光明亮。 溪流两侧有山有树,初秋的树木还没凋零,无论枝丫还是叶子,都挺茂盛。 茂密的枝头间,鸟儿呼朋引伴,争鸣不休。溪流与山间愈发幽静。 这一边,夏笙回避了面纱女,把脏衣服解下,换上了包裹中的新衣,又走去水边搓洗脏衣。 溪水清澈见底,溪边许多给水流冲刷得净亮的石块,挨近水流的地方,又有许多青青绿绿的水香草。 溪流本就清澈,枝叶没有遮挡,日光照射得到的地方,显得更加清晰明亮。各种各样细小的杂鱼来回游动,尽收眼底。 这一刻,面纱女也变得欢喜安乐。 她走近水边,抚摸清水,随意清洗了一下手和脸。 片刻后,面纱女忽然听到老树下的邱魁起了呼噜声,侧过头来,瞧见夏笙正在几面净亮的石面上,就着照射下来的日光晾晒已经洗净的衣服。 面纱女走过夏笙一边来,就着老树底下睡着的邱魁,低声道:“瞧那模样,他该是睡着了!我俩正好商讨一下,想个应对他的法子!” 夏笙欢喜,道:“你有主意了吗?”面纱女道:“你心里最怕的是什么?”夏笙道:“怕他强迫我拜他为师!我原本清清白白的一个人,他这么一个稀奇古怪的人,要是我拜他做师父,以后传扬出去,却不连我也成了怪人了嘛!就是我的父母知道了,该怎么训斥我呢!” 面纱女见夏笙说得真切,微微一笑。 夏笙见面纱女欢笑,想到此时俩人已经有了一点熟识,同时心里又极好奇,于是问到:“敢问姑娘贵姓?” 面纱女道:“我复姓东方。”不知何故,或许也是夏笙没有问及,面纱女只讲了姓氏,并没有说出名号来。 夏笙脱口道:“原来是东方姑娘。”又道,“这个姓氏倒是不多见。”面纱女道:“西汉的时候有个名人叫东方朔,就是这个姓。” 夏笙没想到面纱女还能讲出这个真实人事,微微一奇,道:“原来还真有这个姓。”面纱女道:“那是当然啦,我总不难编一个来给你听。”夏笙应了一声,心里欢喜。 面纱女道:“我觉得邱魁这人愚钝,性情异于常人,却不是什么奸恶之徒。我觉得他有什么想法时,我们假装顺从他,稳住他,不让焦虑着急就行了,稳住他了咱们再见机行事。” 夏笙道:“姑娘说的有道理,我依你行事就是。”面纱女道:“刚才我诓骗他说,找个先生择吉后再行拜师。其实就是为了拖延时日。不过他要是中途改变了主意,或者是真找到了那样一个先生时,就不好再推脱了。” 夏笙道:“我听明白了。姑娘是怕事情有变,他强迫我俩拜师?”面纱女道:“就是这个。”夏笙道:“真是那样,该怎么办呢?” 面纱女道:“要是夏公子你愿意受些委屈,就可以保全我俩。”夏笙道:“若得如此,在下绝不推辞。”夏笙一副为了心爱之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样子。 面纱女道:“我是觉得,我毕竟是个女孩儿,他并不十分上心,他真正在意的,只是夏公子你而已。” 见夏笙听得认真,面纱女续道,“所以我就想,要是他强迫我俩拜师,你就先依了他,称呼他作师父,只是不行拜师之礼。这样一来,我便可以跟他周旋,不必我也称呼他作师父。我身为女子,还是未出阁的女孩,名节是要在乎的,另有一点也不必相瞒着公子你,我其实是教派中人,根据我们教里的规矩,我是绝不能再拜入他人门下的,要是我也称呼他师父了,那真就得唯死而已了。” 夏笙第一次听面纱女讲这么多,讲这么细,听得挺是感动,道:“姑娘讲得对,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