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边拿披在肩膀上的手巾擦擦额头上的沁汗,边应声道:“好咧掌柜。”匆匆往客厅外跑。 一会儿,店小二领杨再兴走进来。 客栈掌柜睨他一下,小声对耶律柳烟由衷的恭维道:“姑娘真好眼力,公子气宇轩昂一表堂堂,你们郎才女貌好般配。” 耶律柳烟素手佯装轻掠耳畔几绺云丝,妙眸流睛瞅瞅杨再兴,涩涩笑道:“掌柜别乱点鸳鸯谱,小女子和他啥关系都不是。”回头之时,朝客栈掌柜神秘一笑。 客栈掌柜以为听错话,抠抠耳朵,搞不懂眼前这姑娘,一会儿叮嘱他说只有一个双人宿房,一会儿又说与那公子没有啥关系,其中有哪不对劲,倒教他猜摸不透,刚要询问她为何出尔反尔,杨再兴却已走近前来,客栈掌柜只好把话咽下, 杨再兴向客栈掌柜绽颜点头一笑,算是无言的打招呼,问耶律柳烟道:“柳烟姑娘掌柜怎么说,可有宿房么?” 未待耶律柳烟说话,客栈掌柜抢先接语茬道:“有、有宿房,可是公子今晚客人特别多,这或许和金军进镇驻守,租用平民百姓的房屋有关吧?。。。。。。现本客栈只剩一间双人宿房,不知你们意下如何?” 杨再兴“咦”声避开投宿话题,有意要弄清岳大哥率岳家军寻衅滋事之因,故作惊讶道:“掌柜你说什么,有金军进驻镇上?怪不得我们进镇都要接受卡关的金军询查,掌柜金军进驻镇上所为何事,难道又要打仗吗?” 客栈掌柜不置可否道:“风闻岳飞岳元帅率岳家军在XJ、蒙古一带出现,但听从XJ、蒙古来往的旅人商贾说,那是“海市蜃楼”幻境而非真有其事,可好事者喜欢添油加醋夸大其谈,于至以讹传讹假说成真,教圣上完颜亶食寝难安,宁其信其有不愿信其无,调兵谴将进驻镇上以防万一。。。。。。却忧乱了镇上、乡邻村舍居民原态秩序。”说完心犹不甘咕噜骂:“一帮作死混帐!” 杨再兴、耶律柳烟获悉事端的来龙去脉真相后,松了口气,彼此交换一下眼色,脸上滑过一丝会心的笑意。 杨再兴佯装惊喜道:“喔,我们以为真要打仗呢,原来是虚惊一场!” 客栈掌柜瞧了他们一眼,无不担心道:“将兵进驻镇上,没事也有事,姑娘、公子看你们珠联玉璧人儿,若非有紧事要办,老哥劝你们莫要在此危地逗留太久,别无端故惹灾祸,该走就趁早走吧。” 耶律柳烟感激道:“多谢掌柜关心,我们来此也没什么要紧事,只不过等一位经商的朋友,顶多住几天。。。。。。噢,杨大哥掌柜说客栈只剩下一间双人宿房,你看怎么办得拿主意呀。” 客栈掌柜一生苦心经营客栈,竭诚尽心服务顾客,从未有过欺瞒诈骗,对耶律柳烟私下要求虽有违良心,但觉得没有给他们造成什么伤害,何况他们像对小情人,男女间的秘密,羞于开囗向外人说,忖度顾念及此便顺她意,现听她提起,不好意思干咳几次,神态极不自然道:“公子天色已晩,你们投不投宿得拿主意,别空耗着影响老哥做生意。”说话时,目光在耶律柳烟、杨再兴之间掠来掠去,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滋味。 杨再兴压根儿也不会想到耶律柳烟和客栈掌柜早串通好了,他踌躇片刻道:“外面露寒风冷,柳烟姑娘。。。。。。你自己看着办吧。”他本意想说:“柳烟姑娘为不让你挨冻受冷,那我们将就住吧。”可话嘴边,却改成另一种说法。 耶律柳烟暗暗松了一口气,道:“掌柜一天房价多少?” 客栈掌柜道:“管住管喝,一天一俩银子。” 耶律柳烟也不讨价还价,付了三天租金。 客栈掌柜把银子纳入怀,回身从柜台里拿出宿房钥匙,笑容可掬地道:“姑娘、公子走吧,老哥带你们去宿房。”迈步往楼上走,杨再兴、耶律柳烟在后跟着。 行走间,杨再兴望着眼前女真族穿戴的客栈掌柜,不解问道:“掌柜你是金朝人吧,为何对己国将兵进驻镇上心怀不满呢?” 客栈掌柜一听,面孔倏地随心反射出一副极其厌烦,且带有困乏的情绪,不自禁地“啊”声,紧接伸长脖子头仰天,张口打个肥大哈欠,呼出一股长长浊气,直至力微气末才淋漓尽意地合上口,稍尔,淡淡道:“这个嘛,怎么说呢?嗯,公子这么跟你说吧,老哥虽是金朝人,可对金朝铁骑仗着鼎盛勇猛,只知道四面八方攻城掠地,却不知道休养生机安邦治国。。。。。。唉,可怜那些惨死屠刀下的无辜冤魂。。。。。。公子,老哥是生意人,自然以和为贵招纳五湖四海宾客,而圣上完颜亶这番调兵谴将骚扰乡镇胡闹,老哥恐怕要殃及鱼池。” 杨再兴明白生意人总为自己的利益着想,但客栈掌柜说的话无不道理,便由衷道:“掌柜身为金朝人却不昧良苟且,心系天下苍生安危,此等高风亮节教小生好生敬重。” 客栈掌柜摆手道:“好说好说公子,老哥之言是出于一个金朝平民,看不惯他们嗜血杀戮的悲愤心声而已。” 杨再兴动容道:“原来金朝也有正义壮士。” 客栈掌柜忽咦声顿足问道:“怎么,照公子这么说金朝没有好人了,个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公子对金朝人成见颇深,敢情怀有不共戴天之仇?”深䆳目光闪烁,以商人敏锐直观上下打量杨再兴,寻找证实自己没有看走眼的端倪。 杨再兴一愣,方知自己说话不慎,几乎要暴露身份,忙施礼遮掩,笑道:“掌柜小生口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