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没?”
教训蠢货一样的语气。
凯德抖了抖触手,有一瞬间,幻视了居高临下的伊苏帕莱索。
白翎拿到东西,正要离开,却被一道炸起声音挡住去路:
“我知道你,你助纣为孽,你是伊苏帕莱索那个恶魔的伥鬼!”
顺着声音看去,是个有点眼熟的中年男人。他双颊深陷,脸上泛起不正常的血色,突出肿胀的眼球说明他的睡眠条件和精神状态都处于低迷状态。
旁边有人惊呼:“威廉先生,您别激动啊。”
威廉伸出干瘦的手指,颤动着指向白翎的方向。不仅指着他,更指着伊苏帕莱索的画。他用变调扭曲的声音说:
“那个老不死的人鱼,他真是个怪胎,不是吗?”
“弄那些政策,害得我的家族损失了多少钱!我本来应该有钱住在大厦顶层,现在却住在10层以下,吸那些肮脏的空气。你知道吗,我居然和贫民同一层呼吸空气。”
他充满神经质地叫骂:“我甚至能闻到贫民早上起来做饭的油烟味,就在我头顶飘啊飘的,害得我成夜成夜想吐。我浑身都被污染,真是恶心死了!”
白翎渐渐从记忆中搜寻出一张脸,与面前这张一对,他勾了唇:
“我认得你。你的采矿产业偷工减料,害死了一群矿工。”
陈述的语气,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冰冷。
“死了人又怎样?”
威廉嗤笑一声,“我不是付给他们工钱了吗?是我养着他们,否则他们哪来的钱去买烟买酒,去给小孩上学。那群贫民世世代代都要仰仗我们,要靠我们的好心施舍才能活下去的呢。”
威廉用力指了指自己,充满血丝的眼珠几乎要爆出眼眶。
白翎半分同情也没有。
他从小和妈妈住在地球内部,暗无天日,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那些矿工有多惨。星际矿业的开采强度是古地球的十倍不止,有些工人一年到头才能回地面一次,很多人因此患上了肺尘病,痛苦而死。
威廉这类资本贵族,却赚得盆满锅满。比起贪婪和吝啬,地狱魔鬼都要给他们让位。
现在居然言之凿凿装起受害者了?
为什么?
因为他们害怕。在他们头顶,还有一个比他们更可怕的“剥削者”。只要伊苏帕莱索的铁王座还在,他们就不是人上人,就要像平民一样接受
管辖。
威廉喋喋不休地抱怨:“那些鸟类救助所,那都是花我们的钱盖的。他从我们手里抢的税钱,带血的钱!”
白翎漠然陈述:“国家机器,本来就是暴力机关。”
“你们既然曾是他的臣民,就要接受他的暴力。”
赤.裸裸地袒护伊苏帕莱索。
威廉呼吸一窒,嘶喊:“你给我住嘴!”
他发了疯,打碎酒杯并抓起一块碎片,带着恶毒的报复投掷出去。
众人只觉得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下一秒,锐利的碎片擦过白翎的脖颈,击中后面的画布。
画布被撕开裂口。
白翎下意识转头。在他的视线里,庞大的画框晃了晃,画布中央掀起一道狰狞的伤口。
按位置,那里恰好是“背影”的心脏。
白翎脑中模模糊糊的念头:
过了许多年,他还是被射过来的刀子,扎了心。
有人忽然惊呼一声,众人惊慌地捂住嘴。天啊,看他的脖子,流血了!
被玻璃刮到的伤口开始显现,白皙的脖子浮现出一条伶伶的血线。可任凭他人惊呼,白翎却毫不在意,连站的位置都没有退让分毫。
岿然不动。
他占理,他为什么要退让?
漠然锐利的视线扫来,威廉浑身一抖,仿佛被猎食者盯上一般恐慌。可他一想,这是个omega,自己是alpha,他有什么可怕的?
一种虚张声势的虚荣心占据主位,他再次捡起碎片,给全场展现着雄性的力量,大声嘶吼:
“杀了你,杂种鸟!”
这一次扔得很准,一定能扎破残废鸟的眼球。
威廉一阵狂喜,几乎就要举臂欢呼,可玻璃到了面前,却骤然扼住。
两根细而有力的手指,精准夹住它。
白司令……居然接住了飞来的碎片。
众人边震撼,边感觉舌尖发麻。好快!
白翎低垂着眸,有些神色不明,他在指腹间玩弄那块玻璃,淡淡道:
“我可没伊苏帕莱索那么好脾气。”
“我只会忍一次。”
把玻璃往上一抛,扔回去!
众人只感觉头皮一凉,一道寒风以不可想象的速度划开空气,裹着碎片冲向座椅。
“噗。”轻微的刺破声。
“啊啊啊啊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好痛——”
众人惶乱地看去,疯子威廉已经仰头栽下去,捂着眼睛满地打滚。从他的指缝间,不断渗出粘糊的白液。
海洋软体动物,死不了,但足以让他痛苦一阵子。
这就是侮辱白翎的代价。
AI找来了止血贴,给白翎贴在脖子侧面。
青年领袖在原地默了会,忽然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