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起来像是一棵刚刚新生抽芽的小树,即使是在阴暗避光的病房中也无法遮盖住他身上蓬勃的生命力,这对于一个卧床许久的人来说,简直像一道刺眼的光。
“是,我很好。”裴珈禾看着那个罐子,忽然用匕首的柄轻轻敲了一下,玻璃罐子发出清脆的声响,和药水一起,化作满地的碎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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啾咪!
第79章
被药水长时间浸泡后的腺体掉在地上像一块腐肉,裴珈禾似乎是担心弄脏自己的手,戴上手套之后才用刀尖挑了一下拎起来,送到了陆闵之的眼前。
他没有说话,视线巡视了一圈病房内能用上的东西,将柜子上昨天护工用来喂陆闵之吃水果的那把叉子拿了过来,而后将腺体平铺在陆闵之的肚子上,似乎是把他的肚子当成了砧板,慢条斯理地用叉子稳住,一点一点切开了腺体。
陆闵之的神经在连日的折磨中已经脆弱得不堪一击,他和裴珈禾手里的那柄匕首只隔了一层病号服,更何况上面被切的还是他的腺体,他不受控制地惊叫挣扎起来,但四肢都被绑着束缚带,没有丝毫逃脱的可能。
“等等……”陆闵之惊慌失措地道:“裴珈禾,你难道不要再问我些什么吗?比如你母亲的事情,我都会告诉你的,你先停下!”
“或者,你还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我都可以补偿你,你这么多年在陆家我没有亏待过你!你在陆氏坐到那么高的位置,只要你想,现在还可以回去!”陆闵之眼泪混着鼻涕口水一起往下淌,他知道陆云祁一直没让他死就是因为这个仇要裴珈禾自己来报,但却万万没有想到裴珈禾在折磨人这件事情上与陆云祁比起来竟然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一直在想到底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或许错就错在他不该让陆云祁回国,也不应该因为陆云祁和他的血缘关系就认为他一定会听自己的话,或许更不应该的就是让裴珈禾带着陆云祁做事……
匕首尖锐的刀尖竖起,抵在陆闵之的皮肤上,裴珈禾面无波澜地道:“我不想从你口中听到关于我母亲的事情。”
“我也不想听你说为什么当初你会囚禁她,逼死她,还要把她的腺体剥下来,试图移到别人的身上。”
“你会忏悔吗?”裴珈禾看着那一滩碎肉,“你只会为自己辩解。”
他用叉子勾住几块零零散散的腺体,送到陆闵之的唇边,“张嘴。”
陆闵之满眼惊恐,死死抿着唇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裴珈禾另一只手稍一用力,划破了陆闵之的肚子,他瞬间疼得满头冷汗,满脸涨红,不由自主地张开嘴大喊,裴珈禾抖了下手腕,那几块碎肉掉进陆闵之的口中,带着一股腐臭的味道,陆闵之忍不住作呕,痛苦得几乎要昏死过去。
“其实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裴珈禾漫不经心地用刀尖搅拌着沾了血的腺体,“我该做的事情,这几年也做得差不多了。”
“很公平的,陆闵之。”裴珈禾用叉子在他颈间脉搏处玩弄似的戳了戳,“你逼死了我的母亲,我就杀了你的儿子。”
“陆云琛的车祸,不是意外。”
“我筹备了很久,准备了至少六七种能够杀了他的计划。”裴珈禾轻轻笑了一下,握着叉子强行撬开他的牙齿,又喂给他一口烂肉,“你不是很喜欢做人体实验吗?”
“在你自己身上试一试,好不好?”
陆闵之满口铁锈味,混着更加难闻的腥臭味,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或者说他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他怎么也没想到陆云琛的车祸会跟裴珈禾有关,裴珈禾伪装得实在太好了,看起来真的那么深爱他的儿子,也那么敬重他这个父亲。
“你……”陆闵之被迫强行咽下口中的东西,他两眼翻白,许久之后才喘过气,“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做这些的?”
裴珈禾刀尖下压,“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像你母亲说的那样,知道的越多越痛苦,还不如就这样稀里糊涂地活着。”裴珈禾似乎对这他滩烂肉失去了兴趣,丢掉匕首和叉子,而后摘下手套将手洗干净,“你还会活很长一段时间。”
“久到你供不起自己的医疗费为止。”
“死是解脱,但你不配。”裴珈禾拉开病房的窗帘,外面没有阳光,也没有风景,只有一道灰白的水泥墙面,“比四年更加长久的感同身受,才刚刚开始。”
病房的隔音很好,陪在外面的陆云祁并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但他对裴珈禾现在的状况还算放心,于是只是安静地在外面等他,不打算干涉裴珈禾的想法。
快一个小时,裴珈禾没出来,病房外倒是来了个不速之客,许久未见的谢浔行色匆匆,看着陆云祁沉默良久才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似的,请求般地道:“祖母快不行了。”
“能不能再让她来看一看陆伯父?”
陆云祁挑了下眉,满不在乎地道:“是吗?前段时间她不是精神还很好。”
谢浔着急道:“你也知道人老了身体根本就无法预料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何况这段时间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她怎么可能不担心自己的亲生儿子?”
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