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能放你走。”塞涅尔垂下眼,神情分外难过,“你从梅迪莎回来,浑身都是伤,创伤后应激障碍那么严重,又失去了父亲,我还对你说那样的话来逼迫你。深,我真的……很对不起你。”
在跟着凌深去基金会后,他才认识到战后心理综合征是什么。
从战场回来的凌深,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处在对墨菲斯这个环境的极度愤怒和不信任中。他对周遭的一切都有很强的防备心,丧失了一部分人际交往能力,害怕亲密关系,并且会在夜里噩梦不断。其实塞涅尔从来都没有看到过结婚前凌深独自在家的样子,不知道他每天晚上都会被噩梦惊醒。梦里不是在梅迪莎的那次行动,就是那个举起步枪对准他的孩子。
他在每一个夜晚必须借助安眠药入睡,但依旧会不停做噩梦。他无数次梦到自己的手被打穿,透过那个血洞能看到白骨上挂着碎肉,一旁并肩作战的兄弟被炸断身体,内脏都从体内流出,冒着血泡。场景一换,他又看到那个孩子的眼中燃烧的恨意快要从黑洞洞的枪口射向他,自己枪里射出的子弹击穿了那个孩子的头颅,那个孩子倒在血泊里死不瞑目。
每次从噩梦中惊醒,他都一身冷汗,呼吸急促,眼前一片模糊,浑身的伤口不断隐隐作痛,像要撕裂他的神经。他借助大量的酒精和尼古丁来压抑内心的恐惧、缓解肌肉的紧张和疼痛,却总是恶心反胃,最终吐出的全是掺杂着胃液的黄水。
而到了白天,他又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