凑巧。
他们一行人刚在一个农家乐扩建成的基地门前停下,蒋不为坐在副驾驶还未下车,就一眼看到了基地门口一侧站着的人。
他眯了眯眼, 努力将对这个煞笔表弟的印象从记忆里挖出来, 再和眼前人对照几番, 心下愕然的同时还有几分凝重。
无他,眼前这人五官和记忆中的人有六七分相似,但脸上的神态和下意识动作却是完全变了个人似的。
一改以前的姿态,不管是从前在他面前装出来的温文, 还是原形毕露后的嚣张恶劣, 此刻在这人身上一丝都看不到了。
这人的视线对着对面来人时,眼底只剩下外强中干下的瑟缩和惊惧,脸色异常苍白。
蒋不为手指下意识地摩挲了一下腕间逐渐从日间炎热中解脱出来, 渐渐苏醒的小白蛇。
他的视线缓缓下移, 落在了疑似杜金阳的人的腿间。
不对劲。
太不对劲了。
虽然距离不近,但蒋不为的视线并不受阻碍。
这人的腿不太对劲, 尽管他有意掩饰其中差异,但仔细观察,他走起路来仍有细微的不协调之处。
像大腿硬生生短了一截。
想到这里, 蒋不为摩挲蛇鳞的动作一顿,转头对张三琼礼貌告别,“人我好像找到了,我们就此别过。”
将他悄无声息把东西都替换成食物的背包留在了副驾驶, 扣上一顶黑色鸭舌帽,压低帽檐, 干脆利落地下了车。
张三琼也被这突然一下子惊了一下,没来得及挽留就见车门在他眼前嘭的一下关上了。
“诶你的包!”
那个北边来的神秘年轻人明显是听到了, 摆摆手,只留给他们一个背影,就迅速隐入了等待着进入基地的人群中。
张三琼再看去想要寻找,已经没了人影。
车上几人面面相觑,有人犹豫提议,“三哥,要不咱们看看包里有啥?”
“对啊,可能是没什么重要东”
附和的声音在看到背包被拉开后里面的东西忽然卡住了。
车内响起几道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军子呢喃道:“这么多吃的……不会真的是留给我们的吧。”
众人沉默。
心里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想起刚才那人潇洒离去的身影,也不得不相信十分有可能的事实。
好半晌,张三琼才缓缓开口,语气凝重认真,“这几天的事情除了我们这几个人,对外都要保密,不得把人透漏出去一星半点儿。”
车内人都默默点头。
心里明白三哥这话的意思,不能和任何人说那个年轻人的信息。
而且不光要防着外人,就连以前的队友也不能透漏分毫。
蒋不为轻装简行,隐入排队拥挤着的人群中。
高瘦板正的身形和整洁干净的衣着,和周围或形容枯槁或形象脏污的人们显得格格不入。
但不知为何,他的存在感就是在人群中骤降,丝毫不起眼了。
待社团下来巡逻的人们一一收队,车队驶出了基地。
一辆小电驴悄悄缀在了改装车队后头。
当夜,车队停在了一处荒凉的小村庄歇息。
一路上凭借风骚走位,成功缀在车队后头,躲过数轮侦查的小电驴也在不远处找了间空房子进驻了进去。
庄晋阳抬手将一碗泡面都掀到了过来送饭的下属头上,暴躁地又往人身上又踹了两脚。
“滚!滚!都给我滚出去!”
踹完人,他喘着粗气,走进他一人独占一间的房间。
脸上阴鸷暴怒的神情在看到房间内悠哉坐着的人时,瞳孔急剧一缩,反手嘭的一声将房门关上。
房间内忽然静了下来,谁都没有先说话。
看到反手关门的动作后,蒋不为就已经能确定他的身份了。
他语气淡淡,肯定道:
“庄晋阳。”
杜晋阳额角条件反射般狠狠抽动了下。
蒋不为这句话是发自内心的疑惑不解。
“你怎么变成现在这样了?”
杜晋阳身形一僵,神情躲闪。
他没有选择回答蒋不为的问题,而是缓缓在蒋不为坐的椅子对面坐下。
他神情飘忽,好半天才吐出一句来。
“……你不该来的,哥。”
听到这声‘哥’,蒋不为漫不经心的神色一变,正色起来。
同时在脑海中和白蛟再次确定。
蒋不为:【这儿真没有陷阱?】
男人的声音十分笃定,在他脑海中响起:
【没有】
闻言蒋不为有些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下来。
如果真有白蛟都查探不到的危险存在,那还跑什么,干脆在这儿等着就行。
不是蒋不为疑心重,好吧,他疑心确实有一点点重。
主要是庄晋阳这副好像马上要把他卖了后良心发现的蹊跷态度,实在可疑。
确认他现在的处境很安全,可以全身而退后,蒋不为才将视线放在了杜晋阳身上。
只听庄晋阳哑着嗓子,轻声说着,“蒋家现在只剩下我们俩了。”
蒋不为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