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听的话也说不出来，但他还是对着吴娟娟的棺材，用自己的嗓子机械地发出曾让他感到羞耻的“啊啊”声——

【外婆，我喜欢蒋岁，我会照顾好他的，就跟我上次对你承诺过的一样，蒋岁哥以后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晚上特别冷，黑青色的瓦檐下已经结了冰挂。

蒋岁单手插兜，站在门口，听着小哑巴对着他外婆的棺材啊啊啊地说话，那声音跟蚊子叫一样，细声细气的，声音低沉。

他点了一根烟，捏在手上，等烟烧到滤嘴时烫了手指，他才回过神，转身往自己的房间走。

那一排的房间，客厅在最右边，也是最宽敞的一间，左边依次是吴娟娟、蒋岁的房间，挨着客厅有一个楼梯往上到二楼，二楼有三间客房和一间卫生间。

蒋岁躺下后睡不着，给宋寒暖发了条消息，让宋寒暖困了就到他房间里来睡。

凌晨五点多，蒋岁被冷醒了，怀里拱进来一个人，两条冷得跟两条冻香肠一样的手臂搂住他，脑袋埋进他的胸脯里。

宋寒暖回来了，蒋岁就得过去守夜，这时候来帮忙干活儿做饭的人也快来了，蒋岁得立马起床。

他刚有动作，宋寒暖就翻身用力压着他，两个人较量起来，宋寒暖的身体很快就有了变化，那脐下三寸的小兄弟就顶着蒋岁的大腿。

蒋岁嘴里骂了一句脏，想把宋寒暖给撂下去，宋寒暖趴进蒋岁的胸里，手掌捏了捏，脸颊贴上去就想睡，看得出宋寒暖是真累了。

“我要起来！”蒋岁压低了声音。

外面院子已经有动静了，而他们家的房子基本都不隔音，要是让外人知道他跟宋寒暖睡一张床，有人进来后看到的话，恐怕他有几张嘴都解释不清楚。

宋寒暖“啊啊”两声，小兄弟又蹭了蒋岁一下，这一下滑进了蒋岁的大腿间，顶着那三角地带。

两个人的呼吸变得黏稠而炽热，蒋岁真没那精力哄小孩儿，宋寒暖也只想休息，但因为眼前的人是特别喜欢的，所以光是连肌肤紧紧触碰在一起也会有反应。

蒋岁别无办法，只能迅速帮宋寒暖用手解决。

那东西量特别多，蒋岁两只手都是，宋寒暖亲了亲蒋岁的唇角，立马就滚被窝里乖乖睡了。

蒋岁去洗手间洗了个手，抽了半根烟清醒了会儿，一根烟只抽到了一半，就有人喊他出去，他不得不将剩下的半根烟丢了，立马出去干活。

葬礼最后一天，有一个看着得有五十多岁的男人过来。

那个男人站在蒋岁家门口，怀里揣着一个硕大的公文包，身上穿的又是老旧的黑色羽绒服，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瓜皮帽，他不听地朝院子里张望，像是在找什么人。

蒋岁不认识，他过去问那人找谁。

那个男人朝蒋岁身后又望了一眼，看见了宋寒暖，眼睛亮了一下，他对蒋岁说：“我是宋寒暖的班主任，我姓张。我来找宋寒暖，想要跟他谈谈复读跟高考的事。”

【作者有话说】

攻已经成年，两个人暧昧的时候攻没有念书了，复读后攻就专心读书~没时间瞎搞~之后考上大学就是漫长的分居~今天两章，求夸！

明天多更点，最近工作有点让我忘记了贴更新的章节~「鞠躬（ . ）」

第47章 《小哑巴》11

11.宋寒暖的生日在春天，三月二十一日。白羊座，星座学上说白羊座的人大多都热情洋溢、无拘无束，可宋寒暖不是。

他生下来就是个哑巴，受尽白眼和区别待遇，总要看人眼色。

再过一个月，他就十九岁了。

宋寒暖读书早，他十七岁的时候就读高三了，当时的成绩很不错，他以为可以凭学业改变自己的命运，拼了命地学。

后来爸妈车祸去世，他又根本拿不出学费，他当时不知道还有车祸赔偿款的事，每天忙着妈妈花店里的工作，又一边念书。

吴娟娟时不时帮忙给他招徕生意，他去学校后也是吴娟娟帮他看店面。

就这样过来小半年，一天他在班里晕倒了。

再后来更多流言蜚语在学校里传开，宋寒暖脑海里已经尽可能地屏蔽掉那些恶心的词汇。

他留级一年后，依旧无法从这样恶循环的泥沼中走出来，于是无奈退学。

他对张老师有印象，张惑是教语文的，带了他两年多，他成绩最好的那年考了年级第三，张惑出钱给他买了一个篮球作为奖励，想要鼓励他多跟同学交往，到篮球场上玩玩。

“宋寒暖——”

蒋岁喊了他一声，他才回过神，从那些恼人的回忆中走出来。

“你班主任来了，你见见。”蒋岁不知道宋寒暖在想什么，好像一看见张老师就发起呆来了。

发呆的宋寒暖眼神是没有焦距的，那双又大又漂亮的眼睛就跟玩具娃娃的眼睛一样，好像眨也不眨的，这段日子因为蒋岁常带着他吃饭，脸颊上养出来一些肉，看起来很好捏。

蒋岁当真伸手捏了一下，手感很好。

宋寒暖抬头看他，没有不悦的神情。

但蒋岁看得出来，宋寒暖在抗拒见张老师，他不清楚宋寒暖到底之前遭遇过什么，但要是